第三章 皓月良宵,穗憶昔年

時間悄然流去,誰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突然間,滿穗輕輕地從我的懷抱中鑽了出來,滿臉羞澀地望著我。

相比起九年前,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嬌羞的模樣。

我們對視著,一時之間竟然誰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我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咳咳......還有些時間,先去找間客棧安定下來如何。

“”好……“滿穗輕聲迴應道,然後緊緊牽住了我的手。

我們繼續向前走去,而我的腦海裡仍在思考該如何向她解釋剛纔擁抱她的事情。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客棧。

我上前推開大門,發現這裡雖然比不上洛城內的那些客棧豪華,但也算得上是中規中矩了。”

有人在嗎?

“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

客官裡麵請~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呀?

“我看了眼滿穗,她臉上的神情平靜如水卻又似笑非笑的,這笑容讓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住店,兩間上房,在麻煩幫我把馬給餵了,多的錢就當小費了。

“滿穗微微側過頭,用餘光掃了我一眼。”

不必了,我與良爺一間房便足夠。

“”胡話,男女有彆,傳出些流言蜚語怎麼辦。

“店小二識趣的幫腔道。”

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天色己晚,客人基本住滿了,咱們這就剩一間房了。

“我猶豫著是否要和滿穗共處一室,多年來我還是對於滿穗有所愧疚,不知道還能不能同以前一樣,她讓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良爺,小二都怎麼說了,天色漸晚現在也客棧不好找,我們就先住下吧。

“我看到滿穗對著我輕笑,我不知道她又能耍什麼花招,但是我知道我並無討厭之意。”

一間就一間吧,澡堂在哪裡?

“”好嘞~二位客官,一晚兩百文錢。

房間在二樓東南方向第一間,至於澡堂則在旁邊,熱水燒好後我來叫您。

“我付過錢同滿穗向二樓走去,打開門,房間並不算寬敞,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桌和幾把竹椅,一旁有一張床大抵可以睡得下一人。”

你睡床上,我在地上應付一晚便是。

“”良爺不與我睡一張床嗎。

“”這床兩人睡太擠了,況且……男女有彆。

“”行吧。

“”話說,良爺覺得我和以前比有什麼不一樣嗎。

“”更漂亮了也更溫柔了。

“滿穗心裡的問題有了答案。”

嗯……“”當時在洛河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可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害怕隻是我喝醉後的幻想。

“”首到你牽住我的手,拉我上船時,我才感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能看到你還活著,能吃飽穿暖我也安心了。

“”話說……這些年你經曆了什麼,九年冇見,我還以為是那個財主家的千金,要不是你叫我良爺,我還差點冇認出來。

“滿穗輕笑道,很是高興。”

與良爺分彆後我去了很多地方,因為父親死後我尋找良爺時總會接觸一些人牙子,漸漸的對於人牙子的事我也會有所耳聞,對於豚妖做的惡行也略知一二。

“”亂世下的百姓與其在壓迫下,反抗而死總比餓死要更有意義。

“”一路上,我試探了一些難民確保他們為人值得我信賴,雖說冇有良爺一般的武藝,但也足夠了。

“”我花時間整理了一些情報,羅列了一些車隊會經過的地點,帶著人守在那裡十有**可以蹲到。

“”至於搶的東西……都是豚妖讓官吏從老百姓身上刮來的民脂民膏,或是同良爺一樣給送孩子的,所以不會大張旗鼓的押運,有時甚至冇有鏢師,被搶了也不敢聲張。

“”冇想到當年的小崽子能有這般厲害,這豚妖作惡多端能受到你這報應也算是活該了。

但這麼厲害的小崽子當年怎麼卻冇殺成我……“滿穗淡淡一笑。”

嗯哼,厲害是必然,不然也找不到良爺尋仇了。

“”至於為什麼冇殺成……第一次是失誤,剩下的嘛……倒是有很多機會,隻是我捨不得下手罷了。

但事到如今,良爺的命早己是我的了,什麼時候殺都不遲呢。

“”……“我看著滿穗冇有說話,等待她繼續述說接下來的經曆,滿穗看出我的期待便繼續說下去。”

雖然人們不懂什麼是壓迫剝削也從冇想過反抗,認為他們生來便低人一等。

但隻要能讓他們吃飽飯,便紛紛加入這支隊伍。

“”就這樣我們劫了豚妖不少東西,有糧食,鹽,一些珠寶,有幾次還從人牙子手上救下幾個將要被送去豚妖那的孩子。

“”若是被拐的便讓家人贖回去,不願贖就另說,被賣的我便教他謀生不至於餓死。

“”因為路上難免有突發因素那豚妖便冇發覺。

隨著隊伍的壯大,我想了想,於是在靠近洛陽的一個鎮子裡成立一個鏢局,我成了大掌櫃,手下管著幾個鏢頭。

“”有底子的練一番便成了鏢師,聰明機靈點的成了趟子手,那些什麼都不會的但又想吃飽飯就成了雜役任勞任怨。

“”平時一些有權有勢的老爺會找我們運送貴重貨物。

冇任務的時候,趟子手便會按我給的情報提前去踩點,運的多了對路便熟悉了,有了經驗也能打聽到一些情報。

“”但時間長了難免會引起豚妖那邊的懷疑,時不時會換一條更隱蔽的路線押運,但探子的情報網又補足了這一問題,這樣便形成一個圓環,周而複始。

“”良爺不想知道這座鏢局叫什麼嗎。

“”是挺好奇的……“”嗯……我建這座鏢局的初衷是為了讓饑民們吃飽飯,不再經曆我所經曆的苦難,也想著本心向善的盜匪能改過自新。

順便能防止旁人發覺這一勢力,還可以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擴大規模。

“”於是我便將這座鏢局以良爺的名字來命名,叫做“良”……“我若有所思。”

“良”嗎……還挺有寓意的……“說來也可笑,家人給我取名為“良”本意想讓我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俠活不過亂世,匪活不過盛世,如今我卻在這條相反的路上越走越遠。

為了活下去,不得己隻好淪為盜匪,揹負了數十條人的命,不知道是我心裡的愧疚還是我的偽善讓我不殺老幼婦孺,可男人死了,家的天不就塌了嗎……她們都被我間接害死,所以我對滿穗有深深的慚愧,想要在自己的餘生中贖罪,讓她殺死我。

儘管我知道一輩子都無法還清,那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滿穗繼續說著。”

我們早上押鏢,晚上劫鏢,鏢局的生意越來越好,我拿了些銀子給自己和手下買了些用品和衣服,因為與良爺有約,我經常會打聽洛陽城的訊息,以便來找你赴約。

“”每個生辰也都會乘船到我們分彆的地方,並住個幾日擔心錯過良爺。

“”穗兒有心了,我與闖王也就是之前的闖將,誅殺豚妖後,便辭了軍務與闖王道了彆,立刻騎馬趕來了。

“此時敲門聲伴隨著小二的聲音響了起來。”

二位客官,熱水己經燒好了,若現在有需要可以去洗漱一番。

“”我看客官來的匆忙可能冇有衣服,臨時穿的衣服己經放在門口了,第二天還上來便是,冇什麼事的話就先告退了。

餓殍:良穗同生,揚州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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