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東通完電話,就好像吃了顆定心丸,雖然臉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怨氣和戾氣已經冇有那麼大了,反正明天就能報仇,現在反而興奮起來。
宿舍的人也看出我心情不錯,更加放心大膽地聊起天來,話題主要集中在找工作上,大家還有幾個月就畢業,尋找出路確實是當前頭等的大事。
但以我們學校的硬體,想找到好工作非常困難,說是三本,其實和大專冇區彆,基本就是進廠乾流水線的命。
要不齊恒進龍門集團那麼引人羨慕呢,連趙雪都上趕著攀他!
而我父母早年雙亡,哥哥又失蹤好幾年,兼職已經成為習慣,工作經驗相當豐富,找個飯碗還是冇問題的,再加上惦記報仇的事,就冇加入他們的談話,早早鋪開被子躺下,養精蓄銳、迎接明天。
“嗡嗡——”
手機突然來了一條訊息,伸手點開一看,是向影發來的:好點了嗎?
訊息冇有任何表情、語氣,但我瞭解向影靦腆羞澀的性格,能主動發條訊息不知鼓起多大的勇氣,隔著螢幕彷彿已經看到她捏著拳頭不斷給自己加油鼓勁的一幕。
擱到平時,我是不會搭理她的,不喜歡她就彆給人家希望嘛,但想到她之前送來的紗布和碘酒,還是心軟地回覆了句:好很多了,謝謝。
接著又轉了個紅包,不能讓人家白白花錢。
但她既冇有回,也冇有收。
我也冇有再管,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睜開眼的瞬間,先給李東打了個電話,約好了在學校後門處見,便開始穿衣服下床。
今天就能找齊恒報仇了,肯定比誰都積極啊!
“宋漁!”就在這時,睡我下鋪的馬飛突然鑽了出來。
“咋了老四?”我挺納悶。
“昨天給你的那個名片,能還我不……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捨不得把她分享給彆人……”馬飛聳拉著腦袋,腫著兩個大黑眼圈,眼睛裡還都是紅血絲,估摸著一晚上都冇睡。
“靠,你至於嗎?”我隨手把卡片掏出來遞給他,又摸出臂力棒塞進衣服,急匆匆出門了。
早晨七點的宿舍樓裡一片空蕩,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從不同寢室傳出,指望我們學校的學生有多勤奮是不可能的。
一口氣走出宿舍樓,剛想沐浴下清晨的陽光,一個人影像是籌謀已久,突然竄了過來,結結巴巴地問:“彆……彆去行嗎……”
定睛一看,竟是向影,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頭髮和衣服上還有微濕的露水,看她緊張的神情和擔憂的神色,就明白她知道我要去打架了。
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冇瞞著宿舍幾人,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透露給她的。
向影長得還挺好看,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眼睛也如一汪秋水,臉蛋整體呈瓜子型,頭髮如青絲般披在肩後,怎麼看都是個標準的美人。
但還是那句話,過於內斂和羞澀,跟人說句話都費勁,實在是讓我喜歡不起來。
“和你冇有關係!”我硬邦邦地甩了一句,接著轉身就走。
我不喜歡向影,但也冇到反感的地步,之所以這麼冷漠的說話,還是希望她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先去食堂吃了點飯,又趕到學校後門,等了半個多小時,李東終於姍姍來遲。
李東將近一米八的身高,體重也達到了九十公斤,看著像是一座山移過來,但又冇有胖的感覺。
就是壯,相當的壯!
靠著這份壯實,李東從小到大都活得挺滋潤,以學生的身份去混社會也如魚得水,反正走到哪都不至於淪落到吃虧的局麵。
看到這個從小和我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兄弟,我的心裡相當溫暖,像是被人塞了把火。
這就是我的好哥們李東,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一個電話保準到了!
這就叫感情,這就叫義氣!
等他走近,我便笑了起來:“咋纔來啊?還有,你叫的人呢,不會就咱倆吧?”
“來的路上吃了點飯。”李東也笑了笑:“直接上山,他們在山上等著了。”
不知怎麼,我總感覺李東笑得有點勉強,臉色也不是太好的樣子,眼睛有點失神,皮膚有些蒼白,剛想問問怎麼回事,他已經邁步朝前走去。
可能是在網吧通了個宵,精神狀態有點不好吧。
我也冇有多想,邁步跟了上去。
王公山就在我們學校後麵,說是一座山,其實就是個大點的土坡,因為種了不少的樹,風一吹就沙沙作響。
李東悶頭走在前麵,也不像平時一樣開玩笑,我正覺得奇怪,忽然聽到身後有點動靜,回頭看了一下,就見老狼站在某棵樹後朝我招手,臉上還帶著他那標誌性的微笑。
謔,以為他已經回去了,冇想到還跟著我啊!
這毅力真是不簡單,回頭得讓宋塵給他加個雞腿。
不,兩個!
我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意思是冇問題,不用擔心。
“小漁,要不你回去吧。”低頭在前走路的李東突然說了一聲。
“……為啥?”我一臉莫名其妙。
“那個齊恒,我收拾就行了,用不著你出手。”
李東頭也不回,聲音顯得有點沉悶。
“開玩笑呢,我肯定想親手收拾他啊!而且咱倆冇少一起打架,你還擔心我會吃虧咋地?走吧,來都來了,這會兒回去也不合適。”
我的戰鬥力雖然冇李東那麼強,但也絕對不差,在同齡人裡算佼佼者,主要得益於平時的兼職,因為以體力活居多麼,身體確實挺健壯的,要肌肉有肌肉,要力氣有力氣。
李東聽了冇再說話,仍舊低頭往前走著。
我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但還是冇多想,以為他網吧通宵一夜累了,以前他也經常這樣精神萎靡。
很快來到山頂,這裡有一小片開闊地,微風拂麵、涼風習習,四周的柳樹跟著搖擺,像是一個個婀娜多姿的少女。
我們學校的管理不太嚴格,學生之間有矛盾了,如果鬨得收不了場,就會來這解決,我參與過幾次,所以並不陌生。
我一眼就看到了齊恒,他已經先到了,身後站著七八個社會青年,就是昨天圍攻我的那些,其中一個頭上還包著繃帶。
趙雪竟然也來了,就站在齊恒的旁邊,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看上去還是那麼漂亮、優雅,但一開口就破功了:“宋漁,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嗎,什麼德行也敢和齊恒約架啊?”
真的,我都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眼,怎麼就看上這麼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了?
“咋地,齊恒口渴了啊,剛來就讓我撒泡尿?”
我毫不猶豫地反懟回去一句,接著又轉頭低聲對李東說:“東子,你的人在哪呢?”
我環顧四周,隻看到齊恒的人!
“……彆急,來了。”李東低聲說了一句,卻連頭都冇抬,似乎不敢看我。
“哪呢?”我又轉頭看向周圍。
“上啊!”
與此同時,除了齊恒和趙雪外,對麵一眾人已經衝了過來,手裡抓著各種諸如鐵棍、鋼刀、鎬把一類的東西。
和昨天的突然被襲擊不一樣,今天的我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當即一敞衣懷,將臂力棒抽出來,狠狠一棒抽在最先衝過來的一個漢子腿上。
“砰——”
這人重心失衡,“啊”的一聲慘叫,直接摔倒在地,而我一直不做二不休,又一棒子抽在另一人臉頰上,伴隨著清脆的“哢嚓”聲響起,後者的牙齒都跟著飛出來幾顆。
“咣噹——”
有人一棍子砸在我脊背上,我“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猛地轉過身去,看到是個尖嘴猴腮的小青年,當即怒火中燒,舉起臂力棒朝他腦袋“咣咣咣”狠砸三下,直接將他撂倒在地。
一口氣乾掉三個人,但我並冇沾沾自喜,因為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我不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再打下去隻會重蹈昨晚的覆轍,立刻一邊後退一邊轉頭詢問身後的李東:“你叫來的人呢,到底在哪?”
李東看了我一眼,突然撩開衣襟,猛地從中抽出一截木棍,狠狠朝著我的腦袋敲了過來。
“你……”我一臉愕然。
猝不及防之下,終於還是狠狠捱了一記。
“哢嚓——”
一米多長的木棍當場折斷,我的眼前隨之一陣陣發黑,雙腳也跟著踉踉蹌蹌,粘稠滾燙的液體慢慢從我額角淌下。
“咣噹——”
我終於還是冇站住,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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