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門果然小哥牽了一匹神駿的黑馬。
魏無薑感激看了小哥一眼。
她知道烏雲踏雪是小哥魏無風最心愛的戰馬。
前世馬原坡之戰。烏雲踏雪身中十箭拚死將主人送出戰場才嘔血而亡。
可神駒再神勇也救不了小哥,小哥還是被西戎人俘了。
魏無薑顧不上沉浸在前世的悲傷中,由大哥拉著自己上馬飛奔向皇宮。
路上大哥一邊策馬一邊誇:“果然是神駒,我們一定會趕上父親的馬車。”
說話間已經到了宮門。
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父親的背影在硃紅色的宮門之後迅速消失,沉重的宮門在他們眼前次第關上。
魏無薑身子一軟,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大哥懊惱:“要是快一點就好了。”
魏無薑突然向前跑去。
“鏗”的一聲,三根銳利的箭射在她的腳下。城牆上鐵甲林立。
有人怒喝:“來者何人?宮門十丈內貿前必死!”
魏無薑這纔想起自己根本無法進宮。
大哥急忙拉住魏無薑。他勸:“小妹你放心,父親請旨也不一定能成。我和你在這裡等父親出來就行。”
魏無薑咬牙:“大哥,白玉衡此人非良配,他如今瞞著父親,正親近左相一派。”
大哥大驚失色:“小妹你胡說八道什麼?白公子怎麼會是這種人?”
白玉衡是父親的得意門生,信任非常,如果白玉衡投入左相對父親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
魏無薑繼續說:“他若對我情深,父親多次暗示他提親他怎麼不來?”
大哥頓時沉默。
魏無薑一字一頓說:“我絕不嫁給白玉衡!就算死我也要違抗聖命。”
“好一個違抗聖命。本王倒是想看看是誰有幾條命可以違背天家旨意。”
陰柔的聲音懶洋洋傳來,如冷澗山泉,冷颼颼的令人心生寒意。
魏無薑往後看去,隻見一隊玄甲冑的鐵騎正護衛著一輛奢華無比的烏木鎏金馬車緩緩而來。
六匹流光水滑的白馬腳踏鑲金蹄,金光閃閃,優雅絕倫。馬車很大很重,所行過處留下深深的車轍。
風吹來,是上好的龍涎香。這是皇上才能用的香。
馬車和陣仗暗示著這馬車裡的人身份尊貴無比。
他是誰?
魏無薑還要再想,大哥魏無清立刻拉著她落馬跪下。
魏無薑正要抬頭,大哥恭敬抱拳:“忠勇侯府魏家兄妹參見睿王殿下!”
四周死寂,連拉車的馬匹都不吭一聲。
馬車裡的人彷彿冇聽見似的,無形的威壓如同水銀瀉地,無聲息地就包圍了兄妹兩人。
魏無薑冇有練過武,隻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大驚。
這是怎麼樣恐怖的功法,竟然隻要散發出自己的氣場就能讓人跪伏。
她回頭看見大哥額頭冒出點點冷汗。
她更是大驚。大哥算是身經血戰的小將軍,怎麼也抵擋不住這種氣勢壓迫?
睿王是誰?
她前世為什麼冇有這個人的記憶?就好像腦子裡關於這人的記憶生生被挖走似的。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馬車中低低傳出幾聲咳嗽。
那咳嗽一聲聲越來越重,聽著就覺得難受得厲害。
終於,咳嗽聲停了。
裡麵的人低低說了一句:“起來吧。”
大哥立刻起身,下意識擋在魏無薑的身前。
魏無薑好奇看向車簾。
玄黑重簾沉沉,根本看不到裡麪人影。
看不到裡麵的人,卻感覺到裡麵的人將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的聲音陰柔至極:“魏小將軍要帶著令妹闖皇宮啊。”
他說完又咳了幾聲。
大哥額上冷汗冒出來:“睿王殿下恕罪,小妹……”
那人懨懨打斷:“宮門無令不可進,近者殺無赦。你們不知道嗎?”
大哥唯唯諾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人繼續說:“不過看在忠勇侯府老魏將軍戰功赫赫份上,本王可助你們進宮。”
車簾撩起,一隻修長秀美至極的手伸了出來。
魏無薑看到這隻手頓時驚了。
這隻手細瘦,手上冇有半點血色,皮肉下隱隱泛著青白。
手指根根如蔥白細藕,柔媚異常卻又令人覺得其中蘊含恐怖的力量。
在他細瘦的手腕上一串鮮紅如血的佛珠宛若活動的一圈血,看久了竟覺得心魂都被吸進去。
魏氏兄妹竟然都被這一隻手看得入了迷。
那人懶洋洋問:“不想接?”。
大哥魏無清趕緊恭謹接下令牌。魏無薑這時才恍然大悟,跪地拜謝。
馬車從他們身邊粼粼而過,不緊不慢,彷彿碾過人的心底。
直到馬車入了宮門,魏氏兄妹纔不約而同長長出了一口氣。
魏無薑問:“大哥,那人是誰?”
魏無清半天才說了一句:“他是比惡鬼還可怕的人。”
說著,魏無風拉著魏無薑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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