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顛簸的馬車中,魏無薑發現夜色已經深了。
她坐著裴千重的車子,由月落護送著回侯府。
明明已經離開了那座神秘的彆院,她腦海裡還是有裴千重的臉,涼薄的,帶著淡淡的厭倦。
他說:“……隻有利益交換纔是最牢靠的盟約……”
利益,魏無薑自嘲一笑。
她能給裴千重什麼樣的利益?也就是前世知曉的那一星半點的先機罷了。
不過,為什麼她腦海裡對裴千重有那麼多分辨不清的記憶?
好像兩人前世有很深的羈絆,可分明,她前世似乎冇見過裴千重。
想著,魏無薑的腦子又劇痛起來。
“魏小姐,到了。”月落低沉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
魏無薑下了馬車。
月落冷冷坐在馬上,夜色將他陰沉的臉襯得越發冷冽如千年冰霜。
魏無薑想要踏上台階,月落卻伸出劍柄。
魏無薑挑眉,等著。
月落冷冰冰地開口:“魏小姐最好守口如瓶,不然的話,你們魏家就冇有存在的必要了。”
威脅?
魏無薑挑了挑極其漂亮的繡眉:“月落大人,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信守承諾我還是明白的。”
月落冷笑:“賞花宴上到底是你想攀附七皇子還是你丫鬟想攀附七皇子,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有貓膩。”
魏無薑隻覺得手腕上的傷口又疼了。
她冷冷說:“月落大人,你有冇有想過也許有一種可能,是我被陷害最後僥倖逃過一劫呢?”
月落皺眉,劍柄慢慢放下。
魏無薑不想和他解釋太多,昂著頭走進了魏府中。
月落看著她纖細優雅的背影消失在府門,不由自言自語:“但願這女人對殿下冇有什麼壞心思吧。”
……
魏無薑剛到大廳正要回房,突然左右撲出兩個壯碩的仆婦,將她死死按住。
魏無薑又驚又怒:“你們想乾什麼?”
前麵的燈亮起,臉色陰沉的陳氏端坐在堂上,左右都是拿著家法的家丁和壯碩的嬤嬤。
魏無薑看到這陣勢,心就涼了半截。
今天父親和兄長們都還在校場。父親撥給自己的女護衛因為今天自己私自出府,都在院子裡。
她們不知道自己被陳氏拿住,肯定來不及救她。
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魏無薑被仆婦拖著到了堂中。
陳氏臉色陰沉得簡直能擰出水來。她大喝一聲:“跪下!”
魏無薑不跪,一雙美眸死死盯著陳氏,充滿了恨意。
陳氏示意左右,再次命令:“跪下!”
有人往魏無薑的膝蓋窩踢了一腳,魏無薑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
膝蓋上鑽心的疼,但她臉上卻冇有半點痛苦。
這點痛算什麼?
與她前世受的羞辱和痛苦,簡直不值一提。
陳氏仔細盯著魏無薑,冷森森地問:“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春芽是怎麼死的?”
魏無薑神色清淡:“母親忘了嗎?春芽是畏罪自儘。”
“啪”陳氏一拍桌子:“來人給我狠狠打這個逆女!”
很快有人把魏無薑按在條凳上,緊接著棍棒就如同雨點落了下來。
劇痛傳來,魏無薑死死咬住唇。
她不允許自己喊痛求饒。
她不允許自己向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屈服。
不知過了多久,陳氏陰沉沉盯著渾身是血的魏無薑,不知道在想什麼。
嬤嬤悄悄勸告:“大夫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陳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聲音沉沉:“薑兒,你當真要忤逆母親嗎?”
魏無薑此時早就疼得差點昏過去。
要不是一口氣堵在心口,她早就昏死過去。
魏無薑斷斷續續說:“母親?如果母親疼愛女兒,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為了一個卑賤的丫鬟……為難女兒。”
她抬起被冷汗浸透的臉,冷冷盯著陳氏:“除非……母親不把我當做女兒!或者……你根本不是我的母親!”
陳氏豁地站起身,滿臉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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