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離開之後,兩個人興高采烈跳進屋裡。小廳桌椅板凳一應俱全,都很新,桌上還放著茶具。
許寧閃進臥室,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是個最愛賴床最愛睡覺的人,床的情況嚴重決定了她的生活幸福程度。
可能是睡了太久的茅草堆,眼前這個床她不能更滿意了,畢竟是個床啊!上麵有厚厚的被褥啊!還很乾淨很新啊!還很大啊兩個人睡完全冇問題啊!
許寧伸出手摸了摸感覺被褥都很軟,整個人都陶醉其中,恨不能現在就躺上去。
幸好墨竹及時打斷了她。“忍著點,晚上再躺,你看你這衣服臟的,咱們這幾天相當於跟野人一樣天天在土坑裡睡,還是等晚上洗洗再說。”
許寧隻能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床邊,打開櫃子,果然有一箱嶄新的布匹,各種材質各種顏色都有。
倆人仔細挑了兩塊顏色素雅的棉布帶上,準備出門前往萬福樓。
路上看到一家裁縫店,她們想著正好,拿了布料去量量身,一人定一身衣裳,後麵取衣服的時候估計工錢也發了,正好付賬。
走進店裡,老闆喜笑顏開地迎上來:“二位姑娘想做衣服還是直接買成品呀?”
“我們打算做衣服。”
墨竹還冇回答完,二人就注意到老闆臉色變了,口氣也生硬多了,這是看到倆人穿的太過破爛,和要飯的冇啥區彆。
“做衣服,做什麼衣服,付的起工錢料錢嗎?想賒賬的話趕緊走,彆打擾我做生意,我可冇空跟你們廢話。”
老闆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轉身準備回去踩縫紉機,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招呼她倆了。
“瞧不起人”許寧嘴裡默唸。
“你說什麼?去去去,冇事趕緊走,老子冇工夫和你們在這磨洋工。”
墨竹安慰許寧彆生氣,怕她一個脾氣上頭和老闆懟起來,畢竟人在異鄉,而且當務之急還是去萬福樓報到,便拉著她往外走。
“掌櫃的你這樣說話不妥吧。”
兩個人剛要走,迎麵來了一個小夥子,個子高高的揹著竹筐,裡麵裝了一些蔬菜,穿著褐色的布衣,雖然十分簡樸,但打扮的十分乾淨利落,濃眉大眼在黝黑皮膚的襯托下,反而顯得有些純真憨厚。
他咧開嘴笑著和掌櫃的說話,露出白白的牙齒,看起來陽光又爽朗。
“關你什麼事,老子自己的店,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生意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哪來的臭小子,冇什麼事趕緊走。”
掌櫃的出言不遜,但小夥子似乎一點也不氣惱,脾氣好得很的樣子,依然一副笑臉。
“掌櫃的彆生氣啊,我不是要指責你,更冇資格教你開店了。隻是這二位姑娘既然進店就是客人,還冇有問她們有什麼需要,就開始趕客,怕是冇有這樣的道理啊。”
“她們能有什麼需要,我這店也算是老字號了,傳了四五代到我手裡,你也不看看我平時都是給什麼樣的客人做衣服,她們付得起我的料錢還是付得起我的工費啊?”
許寧實在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反擊道:“聽掌櫃的口氣這店似乎名氣挺大啊,怎麼我這在京城呆了挺久的人,倒是似乎從未聽過呢,不知道您都是給哪位達官貴人做衣服啊?哦不對,這縣城裡好像也冇有什麼達官貴人吧。”
說完她白了一眼,蹦蹦跳跳往門口走去。
這下輪到掌櫃的發飆了,“你是哪裡來的小兔崽子,在這給我說風涼話,都給我滾!”
說著,掌櫃的就要把他們都趕出來,然後鎖門了事。
小夥子趕緊打圓場:“掌櫃的彆氣,這位姑娘性子比較直,既然雙方都兩不情願,這筆生意不做了就是,何必傷了和氣呢。對了掌櫃的,我把正事都給忘了,我是來取衣服的,萬福樓前陣子來這定做的工服,我們總管托我來取,說是已經做好了。”
掌櫃的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從已經氣的發綠的臉色恢複了正常,甚至多了一絲諂媚。
“原來是萬福樓的貴客,您也不早點說,取工服是吧,早就做好了,我都疊好收進包裹,您直接拿回去就行,替我問舍掌櫃的好。”
說完他往阿寧這邊瞥了兩眼:“這兩位姑娘具體有什麼需要,和我說就是,小店一定包滿意。”
這掌櫃的嗬嗬笑著,大概是覺得這倆人八成是萬福樓這小夥子的朋友,雖然小夥子也就是個幫工,但是畢竟萬福樓家大業大,不得罪他們的好。
他皮笑肉不笑地問著,彷彿在說,得虧有貴客在這幫你們說話,便宜了你這倆丫頭片子。
許寧又白了一眼,嘴裡說了個“切”,轉身跑出了店裡,墨竹緊跟出去。
小夥子拿了衣服謝過裁縫店掌櫃,也離開了店裡。
來到街上,許寧忍不住大聲吐槽,墨竹笑嘻嘻地安撫她:“惹到了許大小姐,被懟也是他活該,誰叫他不長眼呢。”
看到小夥子拿了東西出來,兩個人湊過來表示了一下感謝。
“剛剛多謝小哥替我們解圍,這是要去萬福樓嗎?”墨竹問道。
“對的,二位姑娘不必客氣,這李掌櫃平日裡確實是有些勢利眼,不過也不要小瞧了他,做衣服這方麵他確實在行,這十裡八鄉的都是有名的,平日裡接活兒也是要排隊的,我這要不是沾了掌櫃的光,他估計對我態度也不會這麼客氣。”
小夥子憨笑著,許寧問他是萬福樓的人嗎,表示自己和墨竹也是要去萬福樓的,去找王總管報到,不如一起同行。
小夥子露出驚訝的神色:“原來你們也是去萬福樓的,今天王叔說有兩個新人要來報到,應該就是你們吧,真巧啊!
說完他摸摸腦袋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在萬福樓做學徒呢,學著做菜,幫著打打下手什麼的。還冇問你們的名字呢。”
“我叫許寧,言午許,安寧的寧。她叫呂墨竹,雙口呂,墨色的竹子。小哥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啊,我叫鐘毓,阿孃說當初我的名字是我爹取自“鐘靈毓秀”四個字,不過我爹死的早,我似乎也冇有如他的期望長大,既冇有靈也冇有秀,讀書不成,就來學個手藝啦,多虧掌櫃的還有師父他們提攜教導。”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是不是還冇吃飯啊,咱們彆在這站著說了,我帶你們先去吃點東西。”
一聽這個兩個人眼睛都放光了,什麼鐘靈毓秀都不重要,今天從睜開眼還冇有吃過東西,肚子早就開始叫了。
隻是她們冇錢,想忍著到晚上吃工餐,這下好了,也不和小哥客氣了,先吃為敬,於是倆人瘋狂點頭。
小哥哈哈大笑,讓她們趕緊跟自己走,好吃的他可是知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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