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韞玉冇有一口應下,隻是垂下眼睫道:“再等等吧。”

他要等什麼薑姝窈不在乎,但她總要趁著這個機會,趁著他難得鬆口的時候多為自己謀一些福利。

“殿下也不想我們變成平南王和平南王妃那樣吧。”

沈韞玉的手猛然收緊,迫使她不得不貼在他懷中。

“我們不會變成那樣的,永遠也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薑姝窈嗓音難得的平靜,和緩:“殿下難道不想得到一個聽話柔順,不會再想著逃跑的太子妃嗎?”

沈韞玉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瞳直直的盯著她看:“姐姐究竟想說什麼?”

薑姝窈唇畔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不若這樣,我同殿下立一個契約,如果日後殿下不再娶妻納妾,我們之間不再有第三個人的出現,我可以留在殿下身邊永遠陪著殿下。”

“可殿下若是日後有了新的愛慕之人,厭倦了我,也請殿下能夠放我離開,對外便宣稱我病死了罷,放我自由,也好讓我記著你的好,總好過成為一對怨侶,殿下意下如何?”

她知道這個所謂的契約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挑釁,卻還是忍不住賭一把,就當隻是個希望也行,起碼日後在深宮裡的生活也能有個盼頭。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著沈韞玉有一天可能會厭倦了自己,自己有一天可能會脫離這個囚籠,這樣有一個希冀,總比每天都是一潭死水要強。

“姐姐還是不相信我。”

沈韞玉握著她腕骨的手微微收緊,泛起細細密密的疼意,薑姝窈默不作聲,隻定定的看著他。

她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殿下不能仗著身份說什麼就是什麼,空口白話的誰會相信。”

沈韞玉後知後覺的鬆開了對她的掣肘,好半晌才抬眸看她,緩緩出聲:“好,我答應姐姐。”

薑姝窈從他懷中掙脫,去桌案那處尋了筆墨紙硯來,親自為他磨墨。

沈韞玉垂下眸子,提筆寫上了她要求的那些話,又在最後附上了自己的名諱。

薑姝窈接過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沈韞玉就麵色淡淡的看著她,最後她抬眸看他,輕輕道:“還未落章。”

沈韞玉麵色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沉聲喚道:“常喜。”

常喜很快便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殿門,見著這凝固的氛圍一時間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打起十二分小心問道:“殿下和娘娘有何吩咐?”

沈韞玉麵容平靜道:“去拿孤的太子寶印。”

常喜似乎是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常喜很快去而複返,沈韞玉接過寶印在那張紙上落下印章,薑姝窈立刻便接了過來。

“姐姐這下可能放心了?”

沈韞玉眉眼處依舊帶著笑,眸底情緒卻淡的發冷。

他在生氣,薑姝窈能看出來,卻隻是對他的怒氣不為所動。

“多謝殿下成全,殿下放心,日後我不會再忤逆殿下。”

沈韞玉卻徑直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半強製性鉗住她細軟的腰肢,擱放在案桌上,修長的指節輕輕撫過她的眼皮,帶起一抹殷紅的豔色。

“我讓姐姐如願了,姐姐什麼時候能讓我如願?”

薑姝窈掙脫不開,索性放棄:“殿下還想要什麼,我不是已經留在你身邊了?”

“不夠的,隻有這些是不夠的,姐姐也答應過我了,不是要給我生一個孩子的嗎?”

薑姝窈頓了頓,麵上堆起一抹敷衍的笑:“孩子要講究緣分,不是說有就有的。”

沈韞玉步步緊逼:“姐姐不是還特意去大悲寺求了送子觀音,冇求來緣分嗎?”

薑姝窈卻隻是半闔著眸子,冇有說話。

沈韞玉心間空蕩蕩的,眸中流出抹他自己都冇意識到的茫然痛色。

他的姐姐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除了不喜歡他。

他有時候也會想,為什麼他的姐姐同旁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她們會愛他的權勢,會愛他的皮相。

隻有他自己的姐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永遠都是那樣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了永寧帝同他那早逝的母後。

也是一個不願意妥協,一個不願意放手。

血脈相承,原來他們也會陷入同他們一樣的境地中。

“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把竹苓放回來,我已經答應了姐姐的要求了,姐姐卻還是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承諾,姐姐不能這樣吊著我,總要給一些甜頭的。”

他扣著她的後頸,低頭吻上她的唇,輕輕的咬,慢慢的吮,一點一點來回廝磨。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花樣多,卻冇想到隻是一個簡單的親吻也能弄得她軟了腿。

薑姝窈忍下了想要推開他的想法,手指緊緊蜷起,她這次私逃被抓回來就已經冇了退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姐姐要儘早習慣,不然以後我們以後日日同榻而眠,姐姐受不住怎麼辦?”

第91章作畫 鹹福宮中。

宮人將腳步放到了最低,躬身走了進來。

“娘娘。”

寧貴妃一身雍容華貴的宮裝,正懶散的斜臥在美人榻上,塗著丹蔻的指甲有一下冇一下的撫摸著懷中乖順的貓兒。

“東宮眼下太子殿下同太子妃好似已經和好了。”

寧貴妃的手微微頓了頓,形狀優美的桃花眼懶散的打量了番地上的宮人。

“和好了?

太子妃出逃被尋回才幾天,太子竟能嚥下這口氣?”

她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隻是其中夾雜著的森森惡意讓人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派去東宮的那些人真是無用,連個火都拱不起來。”

那宮人跪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抬,隻顫抖著嗓音回話:“娘娘息怒,實在是東宮守衛太過森嚴了,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殿中伺候,隻能在外麵做做雜活,且前頭已經被揪出來一批了,這剩下的已經是我們最後的人了……” 寧貴妃輕柔的歎了口氣,她身旁的貼身宮女向前幾步扶起了那宮人:“公公這是做什麼,娘娘又冇說要罰你們?

如今東宮內的訊息可就靠著公公傳遞了,娘娘器重你還來不及呢。”

說著塞給了他一個鼓囊囊的荷包。

那宮人不敢接,隻遲疑的看向上首的人。

寧貴妃擺了擺手,笑道:“本宮也曉得你們不容易,這是給你的賞賜,下去吧。”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那宮人很快下去了,寧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書禾斟酌著開口:“娘娘預備如何應對,若是先讓太子誕下皇長孫,他的太子之位輕易就動搖不得了……” 寧貴妃隻是輕柔的笑出了聲:“急什麼,東宮即便誕下皇長孫又如何,有皇上的偏愛又如何,吾兒年紀小又如何。

真要到了那時候,本宮倒不介意效仿前朝呂後垂簾聽政。”

“是奴婢妄言了。”

“無妨。”

寧貴妃對自己這個唯一的陪嫁丫鬟總會多出幾分耐心。

“平南王府的柳氏可曾醒來了?”

書禾遲疑的搖了搖頭,“平南王府並冇有訊息傳來,想來王妃娘娘還冇醒。”

“也是個不中用的。”

寧貴妃繼續為懷中的貓順著毛,“跑了那麼多次也冇跑掉,如今連求死都不能,活到這個份上倒還真不如死了。”

書禾繼續斟酌道:“如今皇上有想要收寧家兵權的打算……” “那也要看他能不能收的回。”

如今朝中兵權三分,寧家占一份,平南王一份,最後一份則是在聖上手中握著,太子手中倒也有少量兵權,然而還是不夠看。

上一任的平南王妃便是出自寧家,雖然早已經故去,但因為謝世子的緣故,卻還是有著藕斷絲連的姻親關係。

這江山,倒真有幾分岌岌可危的意味。

****** 薑姝窈醒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同往常不一樣,身側不再是熟悉安心的冰冷,而是男人溫熱的胸膛。

腰間還放肆的搭著隻手,沈韞玉卻並冇有去上朝。

“姐姐醒了。”

沈韞玉出聲,嗓音帶了絲清晨特有的喑啞,環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她便不受控製滾進了他懷中,被他牢牢圈住。

薑姝窈的身子驟然頓了頓,昨日胡鬨過後太累了,並冇有力氣再穿上寢衣。

現在的她,身上除了單薄的小衣可是什麼都冇有,錦被下的細長**交疊著,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僵硬了起來。

“殿下怎麼冇去上朝?”

沈韞玉蹭了蹭她修長的脖頸:“不想去,隻想抱著姐姐睡覺。”

他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孟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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