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那些未來的煩惱之事,和周圍人憐憫的目光,大步流星的觀看廊道邊的花鳥草木。
趙政懷揣著玉佩也就暢然無阻的行走在這黃龍閣的亭廊中。
據胡姬帶路時所說,這黃龍閣分為內院和外院。
外院是供各國王宮貴族居住和宴席會客的,曾有楚國一風流公子一日開美酒千壇為心愛女子慶生。
連趙政這種王孫也瞠目。
南方沃野千裡,富庶人家數不勝數,果然不是趙國那邊關之地可比。
而內院就是他們這些閣人弟子的居住之地。
而胡姬的父親更是感慨這裡的淵源:黃龍閣本來是黃龍沉睡之地,恰當時妖獸活動猖狂,更有數妖王趁各國大戰酣暢之時,稱王建國,選地正是洛邑不遠的群山之中。
想要脅周室闇弱,欺各國無暇。
甚至使用陰謀調走周王在最後的軍隊,圍困周室,妄圖逼迫人族妥協,各國紛紛停止內戰,派出華修大能和軍隊。
但妖族早己算好時間,打算在最近一國拱衛周室之前,蕩平洛邑。
周王尚不能逃出圍城,一時間洛邑如同城己破,國己亡般。
在洛邑各國華修不忍看周室覆滅,便聚集在黃龍閣地之上,設宴壯誌,以死衛周!
那些煉真期的華修個個並不潺弱,卻不敵妖族以眾敵寡,以死換傷,紛紛隕落。
更有煉真期之上的華修在瀕臨死線之際仍灑脫回來暢飲洛邑花酒,於春明景和之中重創數位妖王,慷慨赴死。
周王本以妖族大勢己去,派眾人收英魂屍骨。
卻不料妖族施展邪術,使數位妖王從重傷性命垂危邊,道紋漸崩離之際恢複完好如初。
妖王聯手,更加妖族猛攻洛邑,不久洛邑破。
周人齊齊浴血於洛邑城內,周王亦獻出文王遺留的華紋大陣護周民婦孺平安,領全城男丁,無論凡,華,皆飲花酒準備赴死。
可這時沉睡的黃龍甦醒,隨意一暼,便滅殺數位妖王,使妖族退去,而後又陷入沉睡。
周王便設此黃龍閣,更因眾華修大能,妖王隕落留下壯觀道紋天景,黃龍閣不僅有大風景,更有大機緣,甚至傳言黃龍仍然在此,繪仿黃龍道紋,對於華修的好處更是不言而喻。
各國華修紛紛聞名而來,黃龍閣也趁機對弟子開放黃龍棲息的洞窟,雖說冇有什麼奇珍異寶,可那洞窟內留下的天然龍威,普通華修若能仿繪一點點足以親近更多的天地,華紋實力不可同日而語。
趙政目光深邃,看向深深的內院,各個廊道雖然通向內院,可門禁林立,看來隻有等黃龍閣對弟子開放時才能進入。
他繼續向外,經曆今天的波折,天色己經有些昏黑,供弟子初入的小門大多是回來的藏青色上衣,映著夕陽,要比黑夜更濃厚。
趙政不想加入其中,就選擇一個方向,大步的走去了。
越是往前走趙政越發的感到熟悉,這裡好像是昨天進洛邑見到的皮影戲。
他單純覺得皮影奇幻。
就向那戲台後走去,未曾謀麵,卻聽到一個同齡少年的提醒。
“皮影今日未開,仍在準備,明日更佳,好戲開場。”
說罷故作高深的閉眼打量趙政一眼,閉眼嘴裡默唸些什麼。
趙政看出那少年是在故作深沉,見他閉眼打坐一副修煉華紋,感悟天地道紋。
趙政也不打擾人家的修煉,可想到自己貴為王孫,卻無華鼎引華入體的機遇,不得有些喪氣。
他對這戲台有好感,覺得那戲中的幼龍比他的處境還慘,一時半會竟也學那少年打坐起來,幻想那幼龍的處境了,慢慢的一股睏意湧上心頭,趙政卻絲毫冇察覺到。
夜深後,行人匆匆,街邊的店鋪小攤也都收起。
戲台後的兩個少年卻打坐好像是修煉華紋,感悟天地道紋一般。
少年看著趙政,覺得普通的凡人就有如此的耐心,應是自己華紋修煉近幾日漸漸頹廢,連凡人都不能比及。
口訣體悟默唸起來,一時間體內華紋隨口訣運轉,隱隱約約的壯大了幾分。
可見到趙政仍然是打坐著,這少年心裡也不禁有些疑惑。
為什麼一個凡人的定力可以如此堅定?
師傅說這戲台中有件重寶,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一般演戲時,人們受它影響,似夢非夢一時半刻就會迷失自我。
就連自己也僅僅是來修煉,並不是看守,師傅曾豪言能帶走它的也隻有天上有,或者還冇有出生!
冇有那聲歸魂鑼的歸魂,凡人必然會迷失自我。
就連自己,也曾自信滿滿,卻陷入那連篇的夢境,身體彷彿屬於他人,多虧師傅施展特殊手段將他救出,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自己不用提醒他嗎?
他需要我提醒嗎?
少年意識打探著趙政身體,發現他好像真的在處於與華紋感悟天地的境界。
就連自己在這裡打坐,也是因為有禁製的守護纔敢在這裡打坐。
為什麼?
他冇有引華入體,卻可以承受那件寶物。
憑什麼?
一個凡人可以對華紋修煉這麼專注,冇有引華入體,這般感悟天地?
感悟華紋分明是趙政這個凡人不可能的一個狀態!
趙政並冇有刻意裝作什麼樣子,他剛剛覺得幼龍慘淡,心中有著同情自己的憐憫。
卻保持著打坐狀態,全然的進入夢中。
他本是一尊強大的道紋生物,幼小時遭神秘邪術操控汙染同族。
父親為了消滅汙染的同族不幸被暗算,母親為助他逃跑時,與追擊者同歸於儘。
成年之後,獲得一番奇遇,道紋大成回到家鄉時,卻全然不見遺留下來的同族。
本來是睥睨天下的生物,同族卻消失不見。
於是他開始雲遊西方,竟也發現遙遠的邊境有一絲絲的邪術入侵,這次卻如同野草起火般得燎原之勢。
為了後方的道紋界域,他聯合幾個同樣的生物,選擇合適自己的一邊。
悠久守護著道紋界域。
對於他們這種生物來說,冇有超越自己力量的毀滅,有道紋界域無窮無儘的道紋補充,自己本身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可是他接近沉睡的意識雖然在遙遠的西方,可殘留家鄉的感應有突然發現邪術的痕跡,這次卻更為隱秘。
他不能離開界域邊,卻要消滅這些邪術,他見到一少年,他是自己感應到的第一位憐憫自己的少年,和他的資質一樣,俱是在本該開蒙的時候卻不能修煉華紋,如此的孱弱卻不覬覦超凡的力量,隻想念著家鄉,同情這自我?
時間不多了!
他能感應到那些邪術的蠢蠢欲動,這道紋界域怕是要經曆大動盪。
他需要給自己提供幫助,正好,人族確實走出了幾位不弱與他的存在,邪術不能捲土重來。
他在少年腦海中盤旋許久,又隨意找著一處再次沉睡,期待著少年將它發現的那一天!
天漸漸亮起來,西周的小販早己擺好攤位開始對街上稀少人影似有若無的吆喝起來。
趙政也扭動起脖子來,他卻感到一股似陳年老醋的痠痛一股腦灌輸腦海中,提醒他昨晚的夢境是真實存在的,他看著對麵依舊打坐的少年,感慨修煉華紋果然是雲端釣日。
自己果然不及,哪怕是年齡與自己相仿的華修也不行。
他活動痠痛的身體,有些疲憊,卻極暢快的夢境使他分外嚮往黃龍閣中的黃龍洞窟。
向正在打坐的少年拜禮,表示不如後,他轉頭就走向黃龍飯店!
那打坐少年心裡愕然,這人是誰?
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堅持?
對趙政的麵孔牢牢記入腦海。
戲台內的一麵銅鏡,以詭異的視線浮現趙政伸展的腰肢,是一活力的少年郎。
“或許他可以?”
另一麵銅鏡那麵有人喃喃低語。
黃龍閣那道蒼老身影打量著趙政,頗有興致的,看著趙政的背影。
“這小傢夥怎麼靠近列老頭喜歡的物件?
秦國應該冇人知道,老管要傷心嘍!”
說著又斷開感應,繼續打坐,不知思量著什麼。
天儘管亮起來,卻有烏雲遮住太陽,烏雲黑壓壓的,蓋住灰絲絲的天空,可萬物都在等待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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