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戰梨落看到了李氏的丫鬟小桃,她當真冇認出來,這位豔壓群芳的小姐竟然是戰!瀾!
大房家的養女!
以前她隻覺得戰瀾長得濃眉杏眼,不施脂粉,有一股英氣在身上。
如今這樣女兒家打扮,倒是讓她的五官格外的明豔。
她不情不願地對崔鶯說道:“冇看出來?那是我大伯家的養女戰瀾!”
崔鶯瞳孔地震,拉了拉戰梨落的衣袖道:“不是吧!你是說戰雪柔的那個跟班!”
“嗯。”戰梨落無奈點了點頭。
一想到戰瀾的身份,崔鶯頓時覺得戰瀾降低了書林大會的檔次。
她譏笑道:“原來是那個養女啊,打扮得再漂亮如何,腹內如草莽,隻會拳腳功夫,粗鄙不堪!”
戰梨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一眾貴女也是嫌棄地看向了戰瀾,在南晉等級森嚴,庶女已經被貴女們看不上,更不用說一個養女了!
戰瀾坐在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但是,追隨她的目光卻從對麵而來。
冇有人會透過一個平凡的外表,去瞭解一個人的內心,容貌既然是女子的武器,戰瀾也不吝嗇用之。
一眾王公顯貴公子哥兒也注意到了她。
戰瀾安靜地坐在那裡,一雙杏眼藏清明,柳眉彎彎捎春風,唇紅齒白,眉心一點痣,一身紫色月籠紗裙讓她略帶英氣的臉多了一絲朦朧之美。
珍珠步搖插在髮髻間,簡單而不失氣度。
“卿塵公子,這位姑娘與眾不同,多了幾分淡然和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氣度!”一位公子哥湊到了王卿塵麵前。
身著青衣,氣質儒雅的王卿塵狹長的眼眸落在戰瀾身上。
對麵的女子看上去像是看遍了世間冷暖一般淡然,寵辱不驚,讓人很想一探究竟。
戰瀾側目,目光落在了前排位置上。
前排高位上,一道探究的目光也正打量著她,須臾間,身著白衣,戴著玉冠的一雙含情桃花眼的男人就低下頭不再看她。
戰瀾隻看了他一眼,隻覺得渾身一僵,頓感呼吸不暢,她的指甲用力嵌入了手心裡提醒自己不要衝動。
司君!
十七歲的司小侯爺!
她上輩子的夫君!
也是和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戰瀾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他!生撕了他!
但是,現在她還冇有那種能力,她隻是戰家的一個養女,實力也冇有達到上輩子的水準。
即使達到了,想要殺掉有眾多死侍保護的司君也冇那麼容易。
上輩子,她也是十四歲見到了司君,一見誤終生。
隻不過,上一世司君冇怎麼注意過她。
自從相見後,為了引起司君的注意,隻會拳腳功夫的戰瀾開始學詩詞歌賦,她還冇日冇夜地苦練武藝,流過的血汗都是對少年的癡戀。
終於在十六歲這年,戰瀾成了南晉第一個女武狀元!
她進軍營,勤學操練,幾次戰役中都是死裡逃生。
終有一日,她一戰成名,成為了鮮衣怒馬的女將軍。
凱旋那日,英姿颯爽的戰瀾穿金甲,紅色披風隨風獵獵作響,一時間轟動定安城。
戰瀾終於在朝宴上和司小侯爺說上了話。
而這一世,司君還是人中翹楚,容貌才華太過出色,名聲在外。
許多貴女傾慕於他,重生之前的她也不例外,司君似乎知道誰愛慕他。
不過,現在還無人知曉,他是當今陛下的私生子。
司君被養在宣武帝胞弟司豫章的府中,世人皆以為司君是臨淵侯的兒子。
按理說,司豫章應該被封為王爺。
王爺一般沿用世襲製,而侯爺一般不享受世襲權利,除非得到特彆的敕封。
宣武帝在奪嫡中,殺死了他的其他兄弟,若不是司豫章是他的親弟弟,他也會一併殺了。
即使對待自己的親兄弟,宣武帝亦是如此的自私,在皇權這條路上,他不允許自己出任何的差錯。
他甚至封了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白起為鎮南王,所以司豫章很不喜歡白起。
宣武帝讓司豫章和白起之間產生了牽製關係,把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轉化到白起身上。
司豫章無子,也剛好替宣武帝養著私生子司君。
戰瀾拉回思緒,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上一世的事情。
抬眸看到一個身穿粉衣的清麗少女,邁著蓮步來到了大堂。
戰雪柔的出現,頓時引起了又一陣騷亂。
她一步步走到了中間的位置,對於眾人的目光追隨,她早已習慣。
以她的美貌和才情,早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傳遍了定安城。
她緩緩坐下,美眸環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司君身上。
司君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間,就去把玩著手中的玉瓷杯了,戰雪柔有點失落。
不同於戰瀾入座時的無人問津,戰雪柔畢竟是將軍府嫡女,幾個貴女微笑示好,還有直接過來打招呼的。
戰雪柔眼高於頂,都是禮貌示好,她可是將軍府的嫡女,對於不如自己家世的人,她也懶得周旋。
眼下,最重要的是一會吟詩作對的時候,能夠一展頭角,讓司小侯爺注意到她。
“清風院長到!”
雲隱書院的院長清風大儒在一眾人的目光追隨下來到了大堂。
清風是南晉國大儒,追隨者遍佈南晉,但是,他眼光極高,親自教授的門生,隻有十幾位。
年過花甲之後,每年的書林大會他會挑選一位弟子。
清風大儒長長的白眉飄逸在微風中,一張長臉,一身玄衣,倒是顯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落座之後,直接示意開始。
一個小眼睛考官輕咳了一聲,說道:“今日我們有三輪比試,第一輪是比作對子,第二輪是規定題目下作詩,第三輪是自定題目賦詩。”
大家都在屏息期待,小眼睛考官甩了下袖子道:“第一輪作對子,總共十題。第一個對子上聯:四麵燈,單層紙,輝輝煌煌,照遍東南西北。”
小眼睛考官信心十足地說道:“大家可以思考一番後作答,舉牌示意。”
在幾個呼吸間,戰瀾舉起了桌上的紅色木牌,她的聲音清冷,“一年學,八吊錢,辛辛苦苦,曆儘春夏秋冬!”
現場一片眼神凝視,這速度也忒快了一些。
小眼睛考官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他自信地拋出了第二個對子,“雨過林霏清石氣!”
在大家思考的片刻,戰瀾淡定回道:“秋將山翠入詩心。”
戰雪柔心口憋悶,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紫衣女子。
“戰......瀾!”她怎麼也冇有想到一向不愛胭脂水粉的戰瀾,打扮一番,竟然如此驚豔!
而且,她不是一個粗鄙之人嗎?
除了兒時,戰瀾在私塾裡和她一起識了字,冇聽說她學過詩詞歌賦啊!
今天是活見鬼了!戰瀾怎麼可能這麼快做好對子,而且還非常的工整。
戰雪柔手指摳著楠木桌子,就算是她這樣的才女也不可能!
一定是她運氣好而已!
不信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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