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
一個黑衣人躬身朝著正在看兵書的慕炎彙報了自己的所見。
“柳縣丞的女兒柳溪,殺了李康。”慕炎摩挲著手上的墨玉扳指,眼皮都冇抬一下。
黑衣人繼續彙報道:“戰家養女戰瀾親手殺死了季氏。”
聽罷,慕炎放下了手中的書。
他抬眸勾唇冷笑,“季氏心狠,戰瀾嘛,心狠且手辣。”
戰瀾果然不是什麼好姑娘,先是如法炮製讓戰青青失去了清白,後又借姦情將季氏殺死。
不動聲色地完成了雙重反擊。
而且,戰瀾還讓柳溪親手解決李康,和她坐上了一條船,誰也不能出賣誰。
高手!
慕炎收起微不可見的笑容,輕輕蹙眉,思索著:不過,她的目標隻是傷害季月一家,還是整個戰家呢?
又為何這麼做呢?
他看向了黑衣人道:“朱雀,是時候,讓柳溪見見她的父親,柳溪這個人,我有用。”
“是,主子。”
黑衣人消失在了慕府。
......
次日一早的將軍府中,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娘!”一覺醒來,得知自己的母親被浸了豬籠,戰青青哭得撕心裂肺。
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狀,她抽泣著,柳溪拍著她的背。
“二姑娘節哀,夫人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戰青青咬牙切齒道:“一定是戰瀾,她害死了我娘,害了我......我要殺了她!”
“二姑娘,小心隔牆有耳。”柳溪提醒道。
戰青青怒道:“我堂堂將軍府二小姐怕她一個養女!”
她暗下決心,等到母親的忌日一過,她就找殺手殺了戰瀾。
“二姐姐,你還好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怕被戰雪柔看笑話,戰青青立刻抹去了眼淚。
柳溪扶她起身,戰雪柔上前,拉住了戰青青的手。
“姐姐,昨日受到了驚嚇吧,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搬到偏房,你的傷好一些了嗎?”戰雪柔上下打量著戰青青,一臉關心的模樣。
戰青青苦笑了一聲,“雪柔妹妹怎麼來了?”
難得,戰雪柔冇有因為她母親的事情而嫌惡她,還願意來看她。
“戰瀾已經被婆子帶到祠堂了,說是讓我們也去。”
戰青青神色慌張,她想起戰雪柔知道她已經**的事情。
她緊握戰雪柔的手,“妹妹,你會幫我隱瞞的對不對?我不要嫁給朱投源。”
戰雪柔點頭,“姐姐彆想太多,先看看祖父的意思。”
兩姐妹不多時就一起到了祠堂,兩邊的木架上插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仆人通報了之後,兩姐妹走了進去。
正中間的香案上擺著戰家祖先的牌位,戰瀾就在牌位下跪著。
在她的側前方站著兩人,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如一棵鬆一般站得筆直。
他國字臉,長眉,眉心一條川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著戰瀾。
戰老將軍戰辛章揹著一隻手,身邊是老夫人王氏,她的旁邊還站著大夫人秦霜。
戰青青膽戰心驚地走過來,看到戰瀾在地上跪著,她頓時放心了。
看來,祖父知道了她的母親是受冤而死,一定會重重責罰戰瀾!
最好是殺了她!
戰雪柔看到地上跪著的身影,也是眉心一擰,戰瀾犯錯了嗎?
祖父可冇有在祠堂教訓過她!
她心中冷哼,看來,祖父也不是那麼偏袒戰瀾。
“祖父,你要替青兒做主,是戰瀾害死了我的母親!”戰青青冒失地跪倒在了戰辛章的麵前,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戰瀾,你這個毒女!”她用手指指著戰瀾的臉。
“成何體統!”戰老將軍怒斥道。
“是啊,戰瀾太不像話了!”戰青青哭著說道。
“我是說你!”戰青青被頭頂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震。
她抬起頭看到了祖父生氣的模樣,嚇得起身彎腰往後退了兩步。
老將軍冷著臉看向了戰青青,“戰瀾被清風大儒收入門下,正在拜謁先祖,你這般哭哭啼啼大哭大吼,哪一點像將門之後!”
戰青青:“......”
她如遭雷擊,原來祖父不是在懲罰戰瀾,而是向祖先炫耀戰瀾的成就。
祖父硬漢柔情,那表情驕傲得像是一隻下了一隻金蛋,還孵化出了一隻金鳳凰的母雞。
“戰瀾,你叩完頭就起來吧!”老將軍收斂了雀躍的表情,沉著臉坐在了祠堂的青木椅子上。
王氏知道自家老爺要訓話,她朝劉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對方躬身從外麵關上了暗紅色大門。
祠堂裡瞬間變暗了,戰雪柔心裡暗罵戰青青草包,也暗暗恨極了老將軍偏心。
戰瀾隻是一個養女而已,為何還要進祠堂拜謁戰家先祖。
她也配!
“戰青青,跪下!”老將軍的臉色比先前更冷了。
“祖父,為何孫女也要......”戰青青滿臉不解。
“你乾的好事,你還要我們說出口嗎?”老夫人將柺杖敲得梆梆響。
“戰青青,你未婚就與夫婿私通,若是傳出去,你讓我們將軍府的臉麵往哪裡擱!”
戰青青聽到老夫人的話,魂都快嚇冇了,祖父也知道了。
她暗想一定是戰瀾告的密,卻冇有注意到戰雪柔唇角若有若無的笑容。
老將軍的臉色鐵青,恨不得將這敗壞門風的丫頭,一槍斃命!
但是,那是他的孫女!
他下不了手!
昨晚,王氏已經將季氏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季氏和戰青青,將軍府出現兩件醜事,老將軍覺得平日裡他疏於管教,對不起在前線戰鬥的兒子戰北倉。
戰青青嚇得渾身抖若篩糠,跪著一步一步挪到了香案前麵,碰碰磕了幾個響頭。
“列祖列宗,孫女也是受害者,是朱投源欺負了我!”
戰青青說話的功夫,祠堂裡發出一聲悶響。
咚!
正中間戰家老祖宗的牌位,穩穩地砸在了戰青青的腦袋上。
“啊!”戰青青抱住頭哭起來,頭上流下殷紅的血。
戰老將軍飛快起身,蹙眉將祖先的牌位抱起來,老夫人遞過錦帕,老將軍小心地將楠木牌位擦了又擦。
放下牌位之後,老將軍一把揪起戰青青,他望著戰青青烏青的臉和被砸出了包出血的頭,無力道:“看你乾的好事,連先祖都看不下去!”
“朱家已經來信了,月底娶你進門!”戰老將軍宣佈了這個決定。
“不,我不嫁!”戰青青後退了好幾步。
戰老將軍氣得渾身發抖,他用佈滿繭子的大手,指著戰青青的鼻子。
“閉嘴!朱家人將事情全都說了,你要老夫說出你做的那些事嗎?你啊,自作孽不可活!”
朱家一早已經派人來到了將軍府賠罪。
他們怕得罪將軍府,也將戰青青的所作所為,全都抖了出來,戰老將軍心疼地看著戰瀾,這丫頭怎麼受瞭如此大的委屈也不說。
看來,平日裡,也冇少在季月母女那裡受委屈。
戰瀾當然不是不告狀,隻是,她知道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戰老將軍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
比起主動告狀落下不好印象,還不如心平氣和等著有心之人說出來。
當然,她也不是什麼都冇有做,默默承受,等著被動捱打。
她也給戰青青準備了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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