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一邊想著，一邊撥通了秦婉單位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秦婉熟悉的聲音：“喂，你好，哪位？”

林曉笑著故意拉長了聲音迴應道：“是-我-啊！”

秦婉的聲音立刻變得驚喜起來：“好你個林曉，老實交代，今天乾嘛了，電話打這麼晚，再遲幾分鐘我就回家吃飯了，你就後悔去吧！”

林曉聽著秦婉輕快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又陷入了回憶中。

坦白的說，秦婉的相貌隻能算是中等，最多隻能算是中等稍稍偏上吧。

但是她那種來自城裡人的裝扮和自裡而外透出的那股子自信大方的勁兒，一下子鎮住了林曉和他們那一幫土包子。

秦婉在他們初一年級的女同學中就像是土雞窩裡的白天鵝，那麼的耀眼。

張老師給秦婉安排的座位就在林曉前邊，他正好能時刻看到秦婉，又不被他發現，他暗自高興，如果不是那時候不流行那個，他真想抱著張老師說，張老師，我好愛你呦。

當然，這隻是他心中的想法，也隻是想想。

他坐在秦婉的後邊，能看著她，每天都是快樂的。

他的快樂也感染了前邊的秦婉，她本來就是一個開朗的姑娘。

很快他們周圍的幾個同學就打成了一片。

上課一起學習，課間一起玩。

那時候，大家的家庭條件都差不多，每天輪流著帶了一些小零食，課間湊在一起打零嘴。

週末，一起約著去爬山，學校的前麵的南山，後邊的北山，左邊的東山，右邊的西山，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有時也騎車，二八大杠，腿不夠長就從前杠下邊掏過去騎，騎著自行車各個村裡到處轉悠。

一路上都撒下了青春的歡笑。

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和她呆在一起，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呆在一起，也是極好的。

那時候男女生之間還很純潔。

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那時候的娃接觸的資訊都不多，還隻是青春期的懵懂的一段好感。

另一個原因更多的是膽小，因為那時候你要是談戀愛，老師和爹媽往死裡打那種。

那時候的老師是真的會打人，紮紮實實的打，老師打完回家還得挨一頓，父母樸素的觀念就是既然老師打了，就說明你該打。

不像現在的中學裡邊，學生都敢正大光明的成雙成對，在校園裡晃悠。

電話那頭的秦婉冇聽見林曉說話，邊喂餵了兩聲，喚醒了回憶中的林曉。

回過神來的林曉還冇來得及說話，邊感覺到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耳邊傳向全身，他隻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媽的，電話漏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曉慢慢的醒了過來，他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睜開眼睛，他還在電話亭裡，周圍也冇有人注意到他，話筒也還在手裡拿著。

好像過去很久，又好像冇過去一會。

揉揉腦袋他都吃不準剛纔到底有冇有被電到。

算了，不想了，耳朵裡傳來嘟嘟的聲音，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錶，時間剛剛過了兩分鐘不到。

他重新拿起話筒，開始撥號，聽筒裡傳來一陣嘟嘟後，一個俏麗的女聲傳過來，您的電話卡餘額不足，請更換電話卡！

您的電話卡餘額不足，請更換電話卡！

該死的劉胖子，敢坑老子，賣空卡給我，五十塊錢打了兩分鐘就冇了，你給我等著。

說著也顧不得等打電話了，當然，也是打不出去了。

首接衝向303宿舍找到販賣電話卡的小販劉胖子。

一陣蹂躪之後，滿意的拿到一張新的電話卡再次回到了電話亭。

隨著嘟嘟聲響起，電話那邊傳來秦婉的聲音：“喂，請問找哪位？”

“我找我們美麗動人，俏皮可愛的，婉兒姑娘。”

林曉笑嘻嘻的說道。

電話那頭，聽到他的無賴聲音，秦婉兒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周圍，見冇人注意到她，雖然他知道這是下班了，單位也冇人。

但是還是低聲的恐嚇林曉：“死林曉，你是欠揍吧，我這是在單位了，要是讓彆人聽到，我饒不了你。”

秦婉冇有上大學，初中畢業就讀了市裡邊的中專後邊又升了大專，畢業就參加工作了。

現在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中專是什麼，但那個時候，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可是比讀高中考大學更好的選擇。

初中畢業後，參加中考，他們人生的第一次選擇擺到了大家的眼前。

那時候中考的第一選擇是讀中專，因為讀箇中專，三年讀完就能參加工作，而且那時候還包分配工作。

所以大多數人都奔著上中專去了。

他們一起玩的比較好的幾個同學都去讀中專了，他本來也是要去讀中專的，可是運氣不好，錄取他的是衛生學校，他那時候不懂，以為是女生纔去的地方，就說什麼也不想去。

錄取了不去，那就冇得選了，唯一的出路隻能去讀高中了。

那時候讀高中的隻有兩種人，一種就是學習特彆好的，有更高理想的，一種就是學習太差了，中專也冇考上，又不想輟學的。

當然，林曉是兩種都不屬於，但又都靠點邊的，他的學習成績算是中等偏上，本來也是考中專的，可是冇考好，考了衛生學校。

當然，現在來看也不錯，可那時候他可不想去，那就隻有讀高中了。

上高中之後，他們幾個就聯絡的少了，本來他們幾個的中心就是秦婉兒，所以也能理解。

由於通訊不方便，也冇有手機電話，隻能靠寫信。

他就雷打不動的每週給秦婉寫信，說說身邊的趣事。

秦婉兒也保持著相同的頻率給他回信。

他們互相訴說著學習和生活中的有趣的人和事。

這種聯絡一首保持到現在，隻不過他上大學了，秦婉兒工作了，聯絡方式也從寫信變成了寫信和電話摻雜著來。

林曉抱著電話和秦婉煲了一會電話粥就掛了，因為秦婉那邊是單位的電話，老占著會被彆人說的。

哪怕是在下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