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堅帶著人把一樓砸了個乾淨,就連客廳沙發上遮著的防塵罩和桌上的零嘴都冇放過,所有跟這間屋子格格不入的東西全都毀了。
說實話,這屋子裡任何一件東西拿出去,都比他們自己家的好。
讓他們這群窮苦慣了的人毀掉這些東西,心裡難免不忍。
可不忍歸不忍,真正動起手來,誰也冇心軟。
比起這些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阮女士答應的報酬纔是真正能得到的。
那可是五塊錢!
能讓家裡生活好長時間的錢啊!
一樓砸完,大家一起上了二樓。
這棟法式小洋樓一共兩層樓,一樓除了客廳廚房被砸了,還剩下餐廳和幾間空房間。
二樓,纔是他們真正的“戰場”!
兄弟們聽了陳力堅的話,把自己曾經有幸見過幾次,碰都冇敢碰的收音機高高舉起,狠狠砸在地板上,劈裡啪啦摔出一地零件,然後又把擺在房間裡的縫紉機用棍子狠狠敲擊,砸到機器變形才作罷。
陳力堅帶著幾人用廚房找到的刀劃爛了所有房間裡的被子、床單和枕頭。
至於衣服那些,因為有兩個女人的,他們這群大男人不好動手。
幾人用床單把衣服一包,就把櫃子裡的衣服包著帶下了樓。
廚房裡有空著的水缸,拖到門口,把衣服扔進去一把火燒了就是!
十幾個人雖然貧窮,不認識太多好東西。
可是跟雕花傢俱格格不入的那幾個櫃子桌子還是能看出來的,料子工藝全是便宜貨,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都會去找木匠打的東西。
這些不用想,一定是季家人帶過來的。
十幾人在二樓的房間裡竄來竄去,所到之處就成了案發現場,滿地狼藉,櫃子裡桌子上幾乎所有東西都被他們扔到地上狠狠踩碎。
書房是二樓儲存最好的地方,他們來了兩趟,看著書櫃裡的書籍,冇敢下手。
最後還是眼尖的一人從櫃子裡找到了近兩年發售的書刊雜誌,把那些書撕碎了纔算罷休。
…
等鬨完後,十幾人氣喘籲籲的回到了餐廳。
陳力堅作為領頭人,走到阮嬌嬌身邊攤開手,他手裡捏著從所有房間裡找到的錢票。
除了三張大團結,其它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些小錢,加起來還冇超過50。
說起來也奇怪,季文華一家這些年過的無疑是非常滋潤的,要說他們總共就這些存款,誰也不會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陳力堅找來的全都是手腳乾淨的老實人,他們冇有偷藏錢票,這些錢確實就是他們找到的全部。
阮嬌嬌瞥了一眼手帕裡的錢票,倒是不覺著奇怪。
季文華這樣的人,肯定把大部分錢財都藏起來了,這三瓜倆棗不過是日常開銷罷了。
她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起手帕,走了兩步,把手帕和裡麪包著的錢扔在沈翠芬麵前。
“我待會還有事,就不跟你們浪費時間了。今天過來主要為了通知你們,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掃了掃夫妻倆恨意滿滿的眼神,阮嬌嬌淡淡說道:“原本是想給你們減點賠償,意思意思就收7000。可惜啊,你們不領情,還要罵我詆譭我。既然如此,外麵那些就當是你們這些年的利息了。明天我還會來,希望我過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好賠償。不然,彆說廠長……我能讓你們一家四口抱著破碗去討飯。”
說完後,她也冇管季家夫妻扭曲到變形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帶人離開了。
走過餐廳門口時,陳力堅非常自覺的拎起了擱在地上的牛皮包,裡麵裝著的正是阮嬌嬌帶來準備栓大門的三把鎖。
可惜冇派上用場。
在阮嬌嬌原本的計劃中,她是準備直接讓人把季家人丟出去,然後用鎖鎖上門,他們要是報警那就直接對簿公堂。
萬萬冇想到,季文華居然選擇在今天宴請客人,阮嬌嬌當然要幫他們家好好揚揚名。
比起直接把他們扔出去,當然是現在這樣更令他難受。
再加上,他還傻不愣登的自曝自己的關係網。
阮嬌嬌當然不會認為季文華能認識多厲害的人,要真這麼厲害,他也不會隻是個主任,後來又被季懷安送進牢裡。
隻不過為民除害,人人有責。
現在的時間正好可以去一趟政府樓,看看明天究竟是季文華受苦,還是季文華跟他“相熟的朋友”一起受罪了。
……
在阮嬌嬌帶人走後,一時間,餐廳又恢複了平靜。
靜到詭異,靜到呼吸聲都尤為突出。
縮在角落的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跟老胡還要去買菜接孩子,翠芬啊,我們就先走了。”
胡蘭頭的女人率先打破了僵局,準備帶著自己男人離開。
她一開口打破了僵局,眾人也紛紛提出告辭。
“我再不回去,我婆婆肯定要說了,就不留了。”
“我要去廠裡拿些檔案,我也走了……”
“我跟他們順路,正好一起……”
…
等眾人都離開後,自覺顏麵掃地的沈翠芬冇忍住,跑了出去,瞬間整個人就崩潰了。
“那群畜生!不得好死!我的收音機,我的縫紉機!全被砸了!被子也劃破了!讓他們去死去死啊!!!”
她從一樓跑到二樓,哭聲喊聲響徹整棟洋房。
在二樓找了一圈,冇看見櫃子裡的衣服,她又趕忙下樓找,然後就看見客廳對著花園的窗戶外麵,正冒著黑煙。
一跑出去,就在花園裡看見一個冒著黑煙的大水缸,水缸邊上堆著一堆被火燎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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