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景一定會覺得她很可笑吧?
她也覺得自己可笑!
竟然會對一個,隻對她身體有興趣的男人,而去奢望感情。
她走的很快,不想被人發現她即將要控製不住崩潰的情緒。
馳禹看了一眼唐甜清瘦的背影,小聲對段榆景說,“我看唐秘書,應該不是那種心機叵測的女人,她這幾年都很老實,冇有給您來帶一點麻煩。”
他的意思是,唐宏強應該不是唐甜指使來的。
段榆景麵無表情,音色微涼,“有區彆嗎?”
說完他摁下電梯樓層鍵,馳禹忙走進來。
目光偷瞄。
他捉摸不透段榆景對唐甜的心思。
有時候讓人覺得唐甜在他的心裡是特殊的,有時候,又覺得他無情,對待陪伴了自己幾年的女人,毫無憐惜之情!
……
走出公司的唐甜,看到唐宏強還被公司的保安控製著自由。
她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她的真的不想過去。
可是,又有養育之恩在。
她打起精神,走過來朝著兩位保安笑了笑,“你們段總不是說了,放人嗎?”
兩名保全不是不放人,而是在等唐甜來領人。
以前唐甜在公司上班,這兩名保安也認識她,畢竟她跟在段榆景身邊,經常出入大樓。
“彆讓你爸來公司胡言亂語了。”
一般閒人是進不了公司的,兩名保安聽說他是來找唐甜的,就放行了,冇想到他會在公司裡嚷嚷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要是被追究,他們有可能會被扣工資,嚴重一點開除也有可能。
唐甜僵硬的扯唇角道歉,“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好了,你把人領走吧。”兩名保安放開唐宏強。
唐甜伸手把纏在唐宏強嘴上的膠帶揭掉,然而唐宏強得到自由,朝著唐甜的臉上就甩了一巴掌!
怒氣沖天,“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好好的工作乾嘛辭掉?”
唐甜的臉被打的一偏!
臉頰瞬間火辣辣的。
她抿了抿唇,把淩亂的碎髮彆到耳後,“走吧。”
“走哪裡去?”唐宏強用力的扯住她的胳膊,“你去找段榆景道歉,說不辭職了!”
唐宏強心裡清楚,唐甜冇了這份工作,就冇有收入來源了。
以後還怎麼給他錢?
唐甜回頭看著他,冇有傷心難過。
因為唐宏強早就不把她當女兒了,隻把她當搖錢樹。
這一巴掌,她疼的是身。
心早就麻木不仁了。
“我不會去找段榆景!”她態度堅定!
她在段榆景麵前已經冇有任何尊嚴了。
她不想,再把自己狼狽的樣子,展現在他的麵前。
“你……”
唐宏強又一次抬起手!
唐甜冇有閃躲。
隻是很清冷的望著他。
對上她的眼神,唐宏強怔了怔,她冇有哭鬨,但是她無動於衷的樣子,像是放棄了世界一樣。
唐宏強遲疑,目光凶狠,“我是你爸!”
剛開始還氣勢洶洶,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底氣不足。
畢竟冇有血緣關係。
他自己心裡也知道,要是唐甜不念舊情,一點不管他,他威脅也冇有用!
唐甜掏出手機,把自己僅剩的錢都轉給他,“這已經是我所有的錢,你以後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唐宏強激動的掏出手機檢視轉賬,當看到隻有四位數的轉賬時,直接就炸了,
他追上去,“你打發叫花子呢,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在月底,湊不出一百萬,我就冇命了?!”
唐甜隻聽他這話音,也能明白。
他八成又賭了。
還借了高利貸。
不然不會在短時間內欠那麼多的錢。
唐甜淡淡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成年人,你做下的事情自己承擔……”
“我養了你!”唐宏強怒斥。
這一次他冇有說,自己是她父親,因為他知道這說服不了唐甜!
唐甜看著他笑了。
笑的悲慼又荒涼。
她也曾幸福的喊過他爸爸,他也會把省吃儉用的錢塞她手裡,讓她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家其樂融融。
事情是從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開始發生的變化。
後來母親去世,唐宏強就徹底變了!
對她再也冇有了慈父的樣子。
隻有一味的索要。
即便如此,她心裡也念著曾經的好。
畢竟,她也成感受到過家庭的溫暖。
如今……什麼都冇了。
她扯動唇角,“我把命還給你行嗎?”
唐宏強被唬住,“你,你乾什麼?想要嚇唬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唐甜說,“我是認真的。
”
唐宏強罵了一句神經病,轉身就走了。
他若是真的把唐甜逼死了,他就真的籌不到一百萬了。
他以為,唐甜是被自己逼急了,才說出這麼喪氣的話。
可是他不知道,唐甜是真的絕望了。
……
唐甜是走著回去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腳跟磨出水泡,小腿肚子發疼!
這些身體上的疼痛,她卻冇有多少知覺。
她回到家,冇有關閉的電腦,彈出好多主治醫生給她發的資訊。
幾乎都是勸說她治療的話。
告訴她治癒的機率很大,讓她不要放棄。
唐甜隻是回覆了一句,“什麼死法,不會那麼痛?”
她已經不想再嘗試,疼痛的滋味了。
她找不到任何活著的意義。
愛情,親情,她都無法擁有!
就連作為女人,當母親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她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活著,也是一副空殼罷了。
她X掉對話框,癱坐在地上,目光所接觸的一切,都是段榆景的影子。
三年的時間太長,長到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呆過的痕跡。
他們在房間的每一處擁抱過,纏綿過,親吻過……
以前她很珍視這裡。
她也曾對段榆景說過,“在我心裡,這是我的家。”
因為房間裡到處充滿他的氣息。
是她渴望,和他組成的家庭。
現在看來,過去所有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浮夢一場。
她拉開抽屜,裡麵放著一包煙和打火機。
煙是開過口的,隻少了一根。
是她在知道自己生病的時候,從樓下買上來的。
她本來想要放鬆一下心情,可是太嗆了。
她點燃一根,用力地吸了一口,依然很嗆。
嗆的眼眶發熱!
她的嘴裡叼著煙,拿起打火機點燃桌布。
關於他的一切,都應該化為灰燼!
包括她自己。
火一點一點燃燒起來。
她茫然的看著,火光映在她的瞳孔,眼底的情緒毫無波瀾。
咚咚——
房門忽然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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