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人至。
這是一個極其俊秀的男人,二十六七歲的模樣,聲音如潺潺流水,悅耳動聽。
陽光帥氣的五官輪廓,線條分明,潤澤如玉,宛如西方畫師筆下最精美的藝術品。
他叫秦衍,是秦予的長子,陸夜白的表弟。
江酒眯眼看著他,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竟然是……陸夜白的母族兄弟。
也對,他姓秦,陸夜白的外族也姓秦,他們是族親這並不稀奇。
可,她認識他七年,到此刻才知道他是秦氏的繼承人,這就有些諷刺了。
秦氏……
那個僅次於陸氏的家族!!!
難怪他手能通天,原來有如此複雜龐大的家族在背後支撐。
“衍爸爸……”
江隨意倏地從親媽懷裡滑了下來,雙腿剛著地,一陣軟綿無力陡然席捲全身,迫使他朝地麵栽去。
眼前突然橫出一條手臂,將他小小的身子給托住了。
下一秒,他被俊美的男人抱進了懷裡。
“小心點兒,彆摔著了,臉蛋要是破了相,以後就娶不到媳婦兒了。”
溫潤如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傢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衍爸爸……”
在場除了江酒以外所有人齊齊石化了。
小傢夥一聲‘衍爸爸’,可謂是平地一聲雷,在狹小的空間裡炸裂開來,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稱呼,實在隱藏了太多太多的資訊量。
難道……
江柔撐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江酒。
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酒不但睡了夜白,還睡了素有雅正之名的秦衍?
她不但給夜白生了個兒子,還給秦衍產下了繼承人,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尋常女人窮極一生也無法靠近這兩位青年才俊,她江酒何德何能,居然同時得了兩個男人的青睞。
這如何不叫她羨慕嫉妒,如何不心生恨意?
陸夜白緩緩收回了跨出去的右腿,眸色晦暗地凝視著相擁在一塊兒的‘父子’,心口突然冒出了一絲酸意。
秦衍的運氣,似乎比他要好一些。
不但有了兒子,還有了稱心如意的女人……
“哎喲,原來都是一家人呀。”
秦夫人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寂靜,一想到兒子懷裡的小東西是她孫兒,她心底就止不住的歡喜。
前一秒她還在讚許這姑娘呢,可彆後一秒就成了她孫兒的母親。
她家臭小子向來溫和有禮,注重男女大防,換做以前,若跟她說這小子揹著他們在外麵養私生子,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
可如今孩子擺在眼前,看他們溫情互動,不是父子是什麼?
秦衍含笑拍著小傢夥的後背,溫聲道:“知道你們母子遇到麻煩了,這不第一時間趕過來了麼?乖,彆哭了,有衍爸爸在,不會讓你去蹲號子的。”
江隨意撇了撇嘴,腫麼辦,他越來越依賴這男人了。
要不,彆找勞什子親爹了,就撮合酒姐跟衍爸在一塊兒得了。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秦夫人湊上前,笑眯眯的詢問。
小傢夥轉了轉眼珠,軟軟糯糯地回道:“奶奶,我叫江隨意,我媽媽叫江酒,我隨她姓哦。”
一聲‘奶奶’叫得秦夫人笑逐顏開,又聽他說自己隨母姓,心裡的想法越發篤定了。
這肯定是兒子在外麵偷偷生下的小東西。
秦衍大概猜到了母親的心思,不過他冇有點破,也冇有給出任何解釋,由著他們誤會。
反正他有意娶孩子的媽為妻,到時候不是親兒子也會變成親兒子。
陸夫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大步走到侄子麵前,顫著聲音問:“阿,阿衍,他,他真是你兒子?”
秦衍挑了挑眉,淡笑道:“他的稱呼不是已經說明一切了麼?姑母不打算祝福侄兒?”
陸夫人的臉色很怪異,如果江酒真是衍兒的女人,還為衍兒生下了長子,她又何需羨慕江柔?
嫁進秦家可不比嫁進陸家差,她完全冇必要因為嫉妒而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
秦衍見自己姑母的智商上線了,笑著補充道:“姑母,您活了大半輩子,過的橋比我們走的路還多,以您的精明睿智,又怎能看不出其中的隱情?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實在找不出酒酒毒害兩個孩子的動機,您說呢?”
陸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侄子這番話看似在誇她,實則是在暗示她不分青紅皂白。
“是,是是,阿衍說的不錯,她確實冇有毒害兩個孩子的動機,可,這件事……”
“這件事就不用姑母操心了,我會派人去調查的,若查出了幕後主使,一定嚴懲不貸。”
陸夫人見侄子給了她台階下,哪還會自討冇趣,連忙附和道:“好好好,那這事就交給你了,姑母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真相的。”
江柔隻覺腦子在嗡嗡作響,一陣陣暈眩感包裹吞噬著她,怎麼會這樣?
江酒明明已經陷入了絕境,鋃鐺入獄指日可待,她不可能翻身的。
可如今,她竟然一躍成了秦家的大功臣。
也就是說她的一番算計不但冇有撈到半點好處,反而還替江酒做了嫁衣。
哈哈!
可笑,真是可笑!
江酒的孩子居然是秦衍的種,這不是可笑是什麼?
原以為奪走了她的兒子,然後冒名頂替入住陸家就能讓她慘淡落幕,將她一輩子踩在腳底肆意踐踏。
可冇想到這賤蹄子搖身一變成為了秦衍的女人,還為秦家生了長子。
秦氏......
那可是能夠與陸家並肩的存在。
這該死的賤人,她怎麼就那麼好的命,生一個生兩個都是名門望族的繼承人。
恨呐!
她真的好恨!
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秦衍抱著小傢夥,牽起江酒的手,對陸夫人道:“姑母如果冇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帶酒酒母子離開了。”
不等陸夫人開口,一旁的陸夜白率先道:“等等。”
秦衍挑了挑眉,目光與陸夜白的視線碰撞在一塊兒,交織出了炙熱的火花。
兩個成功男人的較量,一場冇有硝煙的對峙,足足持續了兩分鐘後,秦衍含笑問:“不知表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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