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報名手續後,黛玉一行人往家裡趕。
葉家老宅位於高處,水壓不穩,傍晚時分,又是用水高峰期。
宅內水管供水不足。
白帆負責燒水,黛玉和小傢夥提著水桶到溪邊打水。
月牙溪水質清澈,打水時,黛玉見到溪裡有幾隻鯉魚在遊來遊去,溪下遊有一位老人家正坐在岸邊垂釣。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看得她手心癢癢,想到下午看到那把彈弓,她便將水桶打滿,快速提回屋內。
原主這具身體,從小上山掏鳥蛋,下河摸魚蝦,比起她前世哭哭慼慼還淚傷身,體質好太多。
黛玉進賈家前,林如海帶她找過一名隱士,拜師練武。
那些基本功都在,提兩桶水,輕鬆得很。
小傢夥力氣不夠,隻能“吭哧吭哧”,兩手抓著半桶水,吃力跟在她身後。
回屋後。
她找出彈弓,再提了一隻空桶和網兜,走去溪邊。
從溪裡撈起一顆小石子,將彈弓拉滿,對準水裡一隻大黑鯉。
“倏”一聲,石粒飛出去,直直打入水中,黑鯉在水裡猛地翻了個肚子。
黛玉利落伸出網兜,將魚撈起來,往水桶裡麵扣去。
這隻魚,估摸著有一斤多,因為是天然溪水較為冰涼,生長速度緩慢。
這隻鯉魚,灰中透著微微金黃,紅燒後,口感肯定絕美。
雙溪鎮位處於邊境交界處,月牙溪北岸是緬國。
黛玉正在猶豫要不要再瞄準一隻魚。
溪對麵,一輛皮卡車開過去,車後鬥位置站著兩個人,手上扛著槍,兩人凶神惡煞盯著身後那輛皮卡——
那輛車,拉著一群人,看模樣,全都是二十多歲男青年。
車輛行駛時,有一名格子襯衫男青年突然抱頭,從車上跳躍下來,然後他快速潛入溪裡。
前麵車輛,一名黑衣男子看到,叫嚷著讓司機停車。
他舉起手中槍桿,眯著眼睛看向月牙溪,瞄準水裡遊泳那名男子,即將扣動扳手之際。
突然一粒石子飛來,打到他槍桿上,下一秒,他槍桿往邊上一歪,子彈“砰”地飛出槍膛,直接打到皮卡車輪胎上,發出劇烈爆炸聲響。
司機一個方向冇拉穩,整輛車往後甩了個頭,接下來一陣急刹,車上所有人員撞在一起,大家卻都不敢吱聲。
那名黑衣男子迅速調整槍頭方向,對著河岸位置,想要再拉動扳機,車上另一名扛槍人員攔住他:
“你找死呀,溪對麵是華國國界。”
黑衣男子不甘心,隻是兩國交界處,他深知不能越界,隻好罵罵咧咧收起槍支,然後下車安排後車人員移車。
過了一會兒,溪裡浮出一個腦袋,那名格紋襯衫男子已經遊了過來。
這名男子,長得倒是十分清秀,就是染了一頭黃毛,襯著他那張少年臉,看著違和感十足。
他低頭看了黛玉手裡那把彈弓一眼,然後低頭彎腰朝黛玉作揖拱手:
“你好,我是陸放,感謝你剛纔救了我。”
抬頭時,對上黛玉那一雙眸子,感歎這世間居然真有如此清亮眼眸,簡直比天上星星還要閃爍迷人。
隻是,她臉上那塊黑印十分明顯,陸放心內為她噓唏可惜。
黛玉把彈弓隨手往裙子側麵口袋一放,然後指了指水裡那隻鯉魚,開口道:
“我剛纔隻是想打一隻鯉魚,想著晚上加餐,湊巧遇到你,你……還好吧?”
陸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黛玉,真誠道:
“我冇什麼問題,這塊玉石,贈與你,感謝你及時搭救。”
剛纔開槍那個人,可是神槍手,他知道如果不是黛玉出手相助,自己早就命喪黃泉。
這塊布,包得十分精緻,打開布包,露出一塊瑩潤光滑的玉石,通體比鵪鶉蛋稍大一些、又比雞蛋稍小。
黛玉打量著手上這塊玉石,上麵寫了“通靈寶玉”四個字。
看著模樣倒是精巧,質地細膩溫潤,確實是一塊上好玉石,隻是這朝代也有通靈寶玉?
她便問道:
“這是?”
陸放回道:
“我家祖上做玉石生意,最近聽說紅樓夢那塊通靈寶玉流入緬國,便想著過去將通靈寶玉帶回國,冇想到最後被詐騙團夥盯上,差點腰子冇保住。”
黛玉哪裡知道緬國那邊情況,她隻是聽到陸放說紅樓夢中的通靈寶玉,頓時起了興趣,問道:
“你是說,這塊玉石是紅樓夢裡賈寶玉佩戴的通靈寶玉?”
陸放自信滿滿,回道:
“冇錯,是通靈寶玉。”
黛玉打量了玉石一番,上麵確實也刻了一行字,隻是跟寶玉佩戴那塊不一樣,她搖搖頭說道:
“這塊玉石確實品質上乘,可是,它並不是通靈寶玉。”
說完後,她將玉石遞給陸放:
“雖然不是通靈寶玉,這也確實是一塊古玉,收藏價值極高,我不能收。”
黛玉昨天度娘過,知道現在距離她上輩子,也隔了好幾百年。
當年,通靈寶玉富有奇幻色彩,各富貴子弟時興仿製——
這塊玉石品質極佳,而且觀察字體、筆鋒,確實是紅樓夢那個朝代傳下來。
按照這個時代對古董定義,這塊玉石值不少錢。
陸放拒絕接回玉石,他不喜歡欠人人情,特彆是眼前這名女子對他有救命之恩……
這時,白帆拉著小傢夥,走到溪邊,朝黛玉揮手:
“小玉,要吃飯啦!”
黛玉趕忙把玉石一把塞回陸放手裡,跟他道彆。
陸放見有旁人在場,他也不便再與黛玉多言,隻好先做告辭。
小傢夥伸出另一隻手,拉過黛玉,他雙手吊著黛玉白帆二人,蕩著人肉鞦韆,玩得很是快樂。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內,賀水溶坐在後排椅子上,看向遠去那三人,目光漾過幾許溫柔。
前排駕駛位置上,謝允開口問道:
“賀總,我要下去叫小少爺上車嗎?”
賀水溶一手搭在車窗邊上,嘴角浮過一絲淺淺笑意,並冇答話。
謝允偷偷抬眼,瞥向後視鏡,看到後排男人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賀總,他笑了?
謝允認為自己瘋了,居然能產生這種幻覺。
他穩穩神,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賀總,和小少爺拉手那名女子,我看她與陸家那邊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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