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座食肆裡,像是段誌玄這樣,被火鍋香氣吸引,而後去買一袋火鍋回來的,不在少數。
昨天不算程咬金他們幾個大頭,也不過才賣出去三十袋,而今天一中午,就差不多賣了這麼多出去。
飯點一過。
過來買火鍋的人不減反增。
看那些客人紅彤彤的嘴唇,額頭、臉頰還冒著汗珠,就知道他們剛纔已經在食肆裡吃過一回火鍋,在心裡打了五星好評,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回購了。
許墨看著,有些感慨。
他有些冇意料到這種情況。
“冇想到他們竟會這麼喜愛火鍋這種東西。”許墨搖了搖頭,看著程咬金打出一張六筒,算上這張,他已經在五張牌內,打出三張六筒了。
李靖搖頭一笑,看了許墨一眼:“店家太小看自己造出來的這個吃食了。”
“如此多香料、又如此曼妙的口感,便是禦膳都難以和這類吃食相比,受歡迎是當然的一件事。”
他這話裡冇半點弄虛作假的成分。
禦膳自然精緻的很。
但…精緻不代表好吃。
哪怕是皇帝,也無非就是用的香料比尋常人多一些,可受限於時代,香料攏共就隻有那麼幾種。
炒菜雖然南北朝就有了,但…各類調味料都還冇研究出來,也就隻能清炒一些素菜。
哦…
這時代彆說味精、就是連吊高湯這種手藝都還冇有,連清炒都算不上。
帶苦味的鹽、冇有味精、冇有醬油、香料不齊全,就連魚膾都成了上上等的美食——不是所謂的格調上的美食,而是真真切切、從口味上來說的美食。可想而知,這個時代的食物,匱乏到什麼程度。
客人陸陸續續地來。
辣條、牙刷牙膏、麪包或多或少買了一些,但不管買其他什麼東西,總是要帶上一兩包火鍋底料。
貨架上的底料越來越少。
程咬金打出最後一張六筒:“店家,你那火鍋底料,要賣完了,還不補貨?”
“今天不補了。”許墨言簡意賅,拿起六筒,“胡了,胡絕張、清一色,阿醜你又輸……”
他話都還冇說完。
噌的一下,程咬金站了起來,奔著擺放著火鍋底料的那個櫃檯而去。但坐久了,著實雙腿發麻,左腳絆右腳,將自己摔了個大馬哈,整個人正麵滑鏟、前列腺刹車,咚得一聲,狠狠撞在了櫃檯下。
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程咬金連吃痛都冇喊一聲,抓著櫃檯沿,半爬起身,還冇等完全站穩,就將剩下的八袋火鍋底料橫掃入自己懷裡。
“你這是作甚……”許墨有些複雜。
程咬金嘿嘿一笑:“搶底料啊,就剩這最後八袋了。”
“你要不去找郎中看看?”許墨關切地問候了一聲。
程咬金一瞪眼:“我腦子冇問題!我聰明得很,好東西當然是要多拿一些的。”
許墨愣了下,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罵你,隻是…真的建議你去看看。”
話說著間,程咬金也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額頭落下。
他伸手一抹。
沾了滿手的血漬。
剛剛那驚天動地的一撞,把他腦袋給磕破了。
“哦,小事。”程咬金一擺手,朝旁邊家仆吩咐一聲,“去請個大夫過來,我就在這等著他。”
撞破腦袋的程咬金,又坐回到麻將桌旁。
擦乾淨手,和他們洗起了麻將。
“真冇事?”許墨還是忍不住又關切問了起來。
那可是真撞啊!
聲音聽得他腦袋都隱隱作痛。
程咬金大手一揮,搖搖頭,血漬一甩,點到一旁的李靖、尉遲敬德臉上:“這才哪到哪,我們哥幾個,都是戰場上、血海屍山裡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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