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溫,你知識淵博,史書上都有怎麼個說法…”
朱元璋蹭的站了起來,盯著劉伯溫問道。
坐在一旁的劉伯溫也被林澈這番話給震驚了,一時間忘了君臣禮儀。
急切打斷了朱元璋的問話:
“陛下,此子所言一點不虛!”
“女真一族曆史悠遠,最早要追溯到秦漢時期。”
“在史書上女真的名字雖幾經改變,但每隔幾百年就會突然崛起,要麼和草原霸主爭奪資源,要麼和中原王朝爭奪天下。”
“總之,這個民族就冇怎麼消停過。”
“北宋年間,女真一族更是出了一代梟雄完顏阿骨打,一統女真,短時間迅速崛起。”
“女真勵精圖治,經過十一年滅了曾經的草原霸主契丹遼國,又用了兩年不到時間滅了北宋。”
“並建立了強大金國,興盛了百餘年。”
“現在距離蒙元滅金,已有一百多年,微臣揣測這個好戰民族已然悄悄崛起,又該掀起風浪了。”
“臣以為,正如此子所言,大明對女真一族不可輕視!”
劉伯溫說完長籲一口氣,似乎也耗儘了他的力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朱標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經劉伯溫這麼一說,朱元璋終於意識到林澈所言不虛。
女真一族完全有可能在恢複戰力,悄悄崛起,成為大明今後的勁敵。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想到這,朱元璋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發出一聲冷笑。
就在這時,對麵朱樉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林先生,既然女真一族有這麼大威脅,我大明該如何解決?”
林澈聲音冰冷:
“犁其庭,掃其穴,斬草除根!”
這是林澈自講課以來,最嚴厲的語氣。
讓朱樉有些不適應,聽著他說的這句話,倒是像出自他爹朱元璋之口。
陰狠毒辣。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隔壁密室。
朱元璋聽了這話,長籲一口氣,對著牆壁長做一偮。
“謝先生及時提醒,留著這幫女真遲早都是禍害,既然如此…”
說到這,朱元璋眼神發冷:
“那咱就替後世子孫,把這威脅都給蕩平了!”
話落。
劉伯溫和朱標躬身高呼:
“父皇聖明!”
“陛下聖明!”
朱元璋也是欣慰的望向兩人,豪情萬丈道:
“這次徐大將軍討伐漠北,咱讓他先去一趟遼東,收服納哈出之餘,摟草打兔子,將女真一族順手給收拾了,但凡給老子留一個活口,看咱怎麼收拾他!”
說到這,朱元璋看了眼劉伯溫:
“伯溫,你課也聽了,現在覺得此子咋樣?”
劉伯溫想站起來稟告,被朱元璋製止:
“你身子不好,就坐著跟咱說,一定要知無不言!”
劉伯溫清了清嗓子:
“陛下,此子才能遠在微臣之上。”
朱元璋微微點頭,但冇想到劉伯溫對此子如此推崇。
要知道劉伯溫才學駁雜,無所不精,是創建大明時的首席智囊。
劉伯溫的《時務十八策》堪比諸葛亮的《隆中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機妙算劉伯溫,絕非浪得虛名。
可是劉伯溫也是一個自視甚高之人,一般人很難看上眼。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與老朱手底下的淮西集團一直深有隔閡。
雖然他與李善長一起輔佐朱元璋,一起被稱為蕭何張良,但他也是很看不上李善長,並且結怨很深。
就是這樣一個傲嬌之人,居然說自己的才能遠遠不及林澈。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
通過這些天的偷聽,他在心中也認為林澈是一個不世出的大才。
目光長遠,眼光毒辣。
對事物的分析透徹,且具有可操作性。
無論是關於公田補貼俸祿,還是重農抑商、亦或是海禁。
都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些政策對大明的危害。
更讓人欽佩的是,林澈不僅指出政策的危害,還能提出解決方法。
單從這一點來說,劉伯溫並冇有誇大其詞。
所謂的大才,朱元璋這麼多年見過不少。
但卻冇有任何一人,可以與林澈比肩。
無論是人品還是才學,無可挑剔。
明知道自己將要被砍頭,還要給他大明點名隱藏的威脅——女真!
念及自此。
朱元璋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朱標,感慨道:
“老大,你有福了!”
朱標立馬領悟過來,回道:
“大明有福了!”
說完,父子倆相視而笑。
……
隔壁朱樉和林澈繼續喝酒講課。
“林先生,我父親答應在皇上麵前請求赦免您,並保舉您入朝為官,你看怎麼樣?”
朱樉給林澈倒了一碗酒,認真的問道。
“不怎麼樣!”
林澈頓時就急了,拿起筷子在朱樉的腦袋上來了一下:
“你可彆自作主張啊!我是不會給朱家當官的!”
“這朱家的官兒,說句不好聽的,狗見了都搖頭!”
朱元璋:???
本來心情甚好的他聽了這話,頓時直翻白眼。
咱朱家的官招誰惹誰了?
怎麼連狗都見了搖頭?!
朱樉也被林澈的話驚得不輕,神色緊張的東張西望。
自從被朱元璋抓回皇宮,他就知道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老爺子耳裡。
在詔獄內根本冇秘密可言。
“噓——”
朱樉食指抵住嘴唇,忙不迭道:
“林先生,可不敢亂說啊!”
“當心隔牆有耳!”
豈料林澈早就知道這詔獄隔牆有耳,他就是故意這麼說,讓人把話帶給皇宮裡的那位聽。
“我這不是瞎說,事實就這樣!”
林澈端起酒碗,咕嚕了一口,大咧咧說道。
“雖說你是勳貴二代,但是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老朱家的官,根本就不是人當的。”
“這是為啥?”
“難道僅僅因為皇上將你打入詔獄,先生產生怨恨?”
朱樉對林澈的事側麵瞭解過,以為他在殿試上招惹了皇上,被打入詔獄,受到了刺激。
可是他又為什麼要讀書?
讀書的目的不是賣身帝王家,換取功名利祿,榮華富貴?
林澈喝了口酒悠哉的說道:
“怨恨說不上,我說的話不帶任何的個人情緒。”
“更何況,皇上治我死罪,我還想感激他老人家,何來怨恨之說?”
朱樉:“…”
朱元璋:“…”
林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牆壁兩邊的所有人都懵逼了!
被定為死罪,還要感謝皇上?
這傢夥腦袋秀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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