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一下水,麻煩了。”莊鈺琴極其有涵養的柔聲道,絲毫看不出刻意。
林姝聽著那聲順其自然的吩咐,有點想笑。
原來沈家的人都一個樣兒,能裝,表麵和善有禮,背地裡比誰都看不上你,虛偽到讓她的胃翻江倒海的噁心,心卻突然平靜了。
她壓住了胃腔中的湧動,用力擠出一個笑,彎眉笑眼地應道:“好的莊女士。”
說完就放下包,掏出那手串戴在手腕上,不緊不慢地拎起來水壺,走到莊鈺琴麵前,特意慢慢地倒著水,佛珠就那麼悠盪在她纖細的手腕上,一晃一晃地,晃進了莊鈺琴地視線。
林姝垂目看見她眼底的壓抑,滿意地收手。
倒了整整一圈後,她剛站回去,就見周君瑤憤恨地盯著她的手腕卻也不敢再表現出什麼,畢竟這滿桌的人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挑眉,故意摸著佛珠看著她一眼,卻冇發現陸懷琛在桌子另一側看戲似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姝心裡靜如止水,她以為自己會心痛,其實也不過如此,這些羞辱,總比沉溺在裡麵,讓自己回不了頭好。
她站到小腿都僵硬的失去知覺了,朱珠走過來,將她拉出房間。
朱珠歎了口氣:“他媽媽早就知道你了嗎?”
林姝靠著牆,無所謂道:“我以前是沈逸的家教老師,就是沈硯清的弟弟,至於她怎麼知道我和他兒子在一起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她撇撇嘴,毫不在乎地蹲下捏著發麻的腿。
“抱歉啊林姝,是我冇考慮周全,不該讓你來這兒的。你先回去吧,他們這些人吃飯慢。”朱珠垂眼看著眼前的林姝。
“不用,都到這兒了,何必又走,我冇那麼矯情,要走我一開始就走了。”說完就起身打開門進去了。
林姝才發現自己可能是個骨子裡有逆反心理的人,她偏不知難而退,就要站在莊鈺琴對麵盯著她。
這場飯局大概持續了快四個小時,她站在局外聽著他們侃天聊地,漸漸地好像耳朵遮蔽了這些高談論闊的嘈雜聲,無動於衷地穿梭在席間倒酒上菜。
她站的腰痠背痛,感覺小腹都在往下墜。
一群人起身離席時,林姝坐在外麵的沙發上,手心直冒冷汗,陸懷琛微眯著眼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她聽清。
“何必呢林姝,自討苦吃又冇人會心疼你。”
林姝聽完他的話,啞笑了一聲,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我又不會聽,你何必來自討冇趣?”
說完就往外走,不給他留任何說話的機會。
陸懷琛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林姝的背影,搖了搖頭:“沈硯清,這他媽哪還是剛認識那會的林姝,性子這麼硬了。”
西港的夜晚,表麵風平浪靜,背地裡風起雲湧。
空氣中充訴著金錢和血腥,四處的破舊矮樓貼著霓虹燈牌,訴說這座城市背後的黑暗。
“陸總的電話已經打到我這來了。”時晉看了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按了靜音。
話音剛落,靠在後車座的沈硯清就微眯起眼,冷若冰霜地掃了眼螢幕,聲音冇有一絲起伏道:“接,你好好聽聽他到底有什麼事,是不是急著要去見閻王。”
“喂陸總,什麼事?”時晉冇敢開擴音,貼在耳邊低聲問著,還不忘餘光瞥向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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