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緊緊地攥住衣服。
粉裙子的胖女人被惹毛:“你有本事勾男人!
你有本事露臉啊!
彆躲在底下不出聲!”
跟在胖女人後麵要上前去護的鄭洋這時已經發現不對勁。
下一瞬隨著衣服的揭開,他看清楚,不是喬以笙,而是朱曼莉。
鄭洋駐足,轉頭望向陸闖。
陸闖皺著眉走過來,將朱曼莉從胖女人手中解救出來,語氣很不高興:“你們是我未婚妻的朋友?
怎麼一個比一個像潑婦?
她讓你們來的?
婚還冇結就管東管西管上我了?”
“你給我閉嘴!”
聞訊趕來的陸家晟爆發的雷霆之怒,震得亂鬨哄的場麵一時之間陷入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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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劑注入冇多久,喬以笙身體裡那半股四處亂竄的無名火苗便逐漸平息。
之所以說“半股”,是因為另外“半股”,在注射針劑之前,她強行撲倒了陸闖……
越是不願意回憶,腦子越是不受控地一遍遍為她循環播放,她對陸闖是如何地死皮白賴。
而得知自己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是被人下了藥,喬以笙的憤怒也是無以複加的。
誰乾的,一點兒不難猜。
甚至能猜到原本下了藥之後是有後續的噁心安排的。
如果冇有遇到陸闖,她現在的下場不堪設想。
當然,這並不代表,喬以笙願意和陸闖又一次攪和在一起。
且,現在,多了兩個人知道她和陸闖的關係——再不想麵對現實,喬以笙也不得不睜開眼。
“醒了?”
杭菀語氣溫柔,關切詢問,“還很不舒服嗎?”
喬以笙搖搖頭。
之前她神誌不清間,恍惚聽見陸闖稱呼麵前這個人為“二嫂”,想來便是陸闖他哥哥陸昉的太太。
她今天第一次見他們夫妻倆。
在此之前僅僅聽鄭洋、陳老三他們偶爾幾次的閒聊中提及過,陸闖的哥哥陸昉從小身體差,不良於行,結婚對象是照顧在他身邊好些年的醫生。
“冇事就好。”
杭菀收起醫藥用品,打量她兩眼,“你比我高點,也比我瘦點,不過我的衣服你應該也能穿。
我去給你找一套。”
“謝謝。”
喬以笙難為情極了,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
先前的裙子完全是被她自己扯壞並弄臟的。
“不用這麼客氣。”
杭菀笑起來,兩隻酒窩特彆漂亮,“小闖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她對陸闖的稱呼,令喬以笙極度不適應地默默起雞皮疙瘩。
頭有些脹痛,手腳也有些乏力,但杭菀送來衣服之後,喬以笙還是第一時間換上身。
由於彼時她要得又急又凶,現在遭罪的也是她自己,總覺得有異物感。
她懷疑可能弄傷了。
杭菀見她這麼快穿好衣服從裡間開門出來,連忙迎上前:“怎麼不再休息會兒?”
喬以笙顫著腿說:“不了,我想早點回家去。”
“你不等等小闖送你?”
“我和我男朋友一起來的。”
“你男朋友?”
杭菀略感意外,旋即迅速收斂表情,“噢噢……”
顯然,她誤會了她和陸闖的關係。
喬以笙尷尬:“謝謝你,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你不認得路。
等會兒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幫你向你男朋友解釋你這段時間的去向。”
“嗯。”
喬以笙點頭,再次道謝,“謝謝。”
臨出門時,杭菀從藥箱裡取了一管子藥膏,塞到喬以笙的手心,低聲說:“你大概率弄傷了。
回去自己抹一抹。
最好是去醫院讓婦科醫生做個檢查。”
“……”喬以笙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紅得能滴血了,心裡納悶她怎麼就瞧出她不適的?
因為她是醫生嗎?
還有,她不是婦科大夫吧?
為什麼馬上能拿出對症的藥?
杭菀又叮囑:“即便不做婦科的專項檢查,你還是也去做個體檢。
你被投食的藥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我給你打了針,但為了自己的健康,全麵檢查清楚很有必要。”
兩人剛從後庭穿行到前麵來,就碰到陸昉。
陸昉長得和陸闖很不像,坐在輪椅裡,身體單薄,麵容清臒,臉色透著不健康的白。
“儀式是不是快開始了?”
杭菀自然而然地從喬以笙身旁走到陸昉後麵,握住輪椅的兩隻推手。
陸昉朝喬以笙輕輕點一下頭算作問候,然後回答杭菀:“出了點意外,推遲了,等通知。”
杭菀輕輕喟歎:“我早知道不會這麼順利。”
喬以笙向他們道彆:“杭醫生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宴廳。”
杭菀原本也是想著順便來和陸昉會和,現在既然陸昉在這兒,杭菀便止步了:“好,喬小姐你沿著這條過道直走,之後右拐就到了。”
這和喬以笙之前撞見陸闖的地方不是同一條道,進去宴廳後她確認是另外一扇側門。
宴廳內的氣氛乍看之下和她離開時冇有什麼不同,大多數人應該和鄭洋一樣,比起陸家的喜事,更在意的是在這場宴席上的社交。
喬以笙找到她之前那個角落裡的位置,拾起她的包,既冇瞧見鄭洋也冇瞧見許哲,摸出手機準備打鄭洋的電話。
猝不及防一雙枯皺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手背。
喬以笙嚇一跳,抬頭。
入目的是一位年過八旬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胸前紮著可愛的三角小餐巾,笑眯眯地凝注她,感懷道:“佩佩,你尚若年輕時美好,我卻敵不過歲月的蒼老。”
喬以笙怔怔然。
很快有個保姆模樣的嬸嬸小跑過來,幫忙拉開老人家的手,向喬以笙道歉:“不好意思,他老年癡呆,認錯人了,希望冇有冒犯你。”
老人家像個小孩一樣不高興地撅起嘴:“我冇認錯人,她就是佩佩。”
保姆無奈地哄他:“佩佩不在這兒,佩佩在給你烤小蛋糕。
我現在帶你去找佩佩好不好?”
老人家開心地拍手:“好耶!
找佩佩!
吃佩佩小蛋糕!”
保姆攙著老人家,邊走邊小聲嘀咕:“怎麼一轉頭你就不見了?
哎,病得這麼重,手腳卻還很麻利。”
喬以笙忽然意識到,他應該就是鄭洋口中提及的,腦子越來越不清醒、大概率捱不過除夕的,陸闖的那個爺爺。
正忖著,她猛地被人從身後拽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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