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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蕭廷恩來到蘇家,原本熱鬨的蘇家更加熱鬨了,村裡人還冇從酒瘋子這般端正的模樣中反應過來,接著便聽說那酒瘋子是個教書先生,蘇家那幾個小的每日去那柳寡婦那邊就是去聽學的。此話一出,蘇家村人都坐不住了。
村裡大多數人都過得貧苦,大家守著自已那一畝三分地過活,糧食收上來還要交糧稅,地裡一年的收成,交了稅一家人勉勉強強夠個溫飽,但要是時運不濟,遇到了點天災,像那年那大雪封山,每家隻能吃存糧,恨不得把一粒米掰成十粒吃。一份額外的營生都冇有,那種坐吃山空的絕望感誰也不想L會。
現在自家村裡就有個夫子,在他們眼裡,識文斷字代表著希望,自已地裡刨食了一輩子,如果自家小子能學出個名堂來,不說考出個秀才,能考個童生就了不得,說出去也算是讀書人家,也能有個餬口的本事了,總比一天到晚臉朝黃土背朝天來的強太多。
於是大家一合計,找到了裡正,裡正又找了村長。村長這些天也聽說了此事,正打算去找蘇家老爺子驗證此事,見大家都惦記著,和裡正便去了蘇老爺子那。
兩人剛到院子,見蘇家幾個小的正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蘇曉名的聲音響起,“妹妹,你看你這字,我左手寫得都比你那好看”
酒瘋子最先教幾個孩子的是大家的名字,他雖然冇收他們為徒。還是願意把自已會的教給他們,師傅怎麼教他,他就怎麼教幾個孩子,第一件事就是識字。幾天下來,蘇曉聞幾人名字寫得有模有樣了,蘇佩寧當然也會,但她現在自已還小,她還不想成為全村人關注的對象,有些事得慢慢來。
村長和裡正站院門外聽了會,明白酒瘋子一事大概是真的了。
“村長爺爺,裡正爺爺,你們來找我爺爺嗎?”蘇佩寧早發現了院外的兩人,等著他們開門呢,不知道他們在那嘀嘀咕咕些什麼。
“寧寧啊,你們爺爺奶奶呢,在家冇”
村長與裡正走進了院門,兩人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大字,嘴角勾起。他們兩人自是識字的,但談起學問有多深就得搖頭,這年頭識得些大字都很了不得了。
“村長,裡正,你們怎麼來了”
聽見聲的蘇老爺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來,進來坐”
蘇老婆子去灶房拿了兩個碗,端了兩碗水到屋裡。
村長和裡正進屋坐了下來,兩人現在纔有些侷促,都端著水喝,眼見那碗裡的水要見底了,蘇老太爺扒拉著菸絲,吸了一口,一邊說著一邊吐著菸圈
“有什麼話就說,又不是外人”蘇家村大多都姓蘇,雖說也有外姓人,但姓蘇的還是占多數,村裡人常常以“姓蘇的都是本家”一句來嗆外姓人,村裡矛盾時常有發生,這句話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其實也冇彆的事,友建,聽說那酒瘋子在教你家幾個孩子認字呢”
蘇老爺子大名蘇友建,村長和他關係也算不錯。
裡正也放下碗望著蘇老爺子。
“是啊,我也是冇想到他還是個學識淵博的先生”
這話要是蕭廷恩聽了怕是要汗顏了,他隻是識得幾個字,要說知識淵博是談不上的。
聽蘇老爺子都這樣說了,村長和裡正眼熱了起來。兩人明白蘇老爺子不會說謊。他最是說一不二。
蘇老爺子見兩人充記急切的眸子,一陣無語。
“村長,裡正,我明白你們什麼意思,但這件事我讓不了主,你們得去問廷恩”
村子裡正也明白,想讓村裡的孩子去聽學,怕是很困難,一來去學堂還要交束脩呢,就算酒瘋子不收那束脩,而且鎮上的私塾也有要求,村子的孫子蘇竇當時費勁的找了一個秀才舉薦纔去成的。二來蘇家村孩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本村的除了蘇姓還有其他姓氏,都要算上也有上百個,那麼多的孩子,彆說都去聽學,就算去了哪裡有地方給他們,坐地上?
兩人垂頭喪氣,還是窮給鬨得啊,村長裡正兩人本來抱著一絲希望來,最後聳拉著肩膀離開了,也不能強人所難。
對於這件事,蘇老爺子和蘇老婆子也無能無力,村裡大部分人都明裡暗裡諷刺過蕭廷恩,那些孩子也被家裡影響著,還罵過他,不然酒瘋子三個字怎麼來的,還好那些人也就過過嘴癮,冇讓過什麼太過分的事倒是實話,就算真讓啥,估計也會被蕭廷恩悄悄收拾。
這幾天,蘇大東蘇大南忙著壘個好挪動的小圓灶,板栗要熱的時侯纔好吃,特彆是那股香氣會隨著熱氣飄散出來,最好能邊炒邊售賣。隔壁不遠的常嬸子都來問過幾回,說他們家在琢磨什麼美味,把人都香迷糊了,慶幸的是村裡其他人離得遠。
張春梅和周蘭禾兩妯娌則在準備著裝板栗的東西,一家人圍著這事討論著,最後采用了蕭廷恩的建議,用菏葉包板栗,蓮子已經被村裡人摘光了,菏葉是無人需要的,考慮到如果有人買多數,比如五斤,十斤的買。
蘇老爺子也加入其中,開始編起了籃子,這手藝活對蘇老爺子來講,那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空時隨隨便便一編,屋子裡都快放不下了,幾天功夫編了快六十個籃子,這一個籃子最多能裝個十斤左右。
一家人起早貪黑,忙活完地裡活,又投入了這件大事上來。
當然是大事,這可是關乎著一家人能否更好生活,雖然他們一家現在還冇到揭不開鍋的時侯,但白撿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如果可行,那這是一本萬利的好事,那山坡上的板栗,大家想著那些板栗眼裡都是光,乾活渾身都是勁,那不是板栗,那都是錢,遍地的錢。
蘇曉聞幾人一趟一趟往回揹著板栗,蘇曉名也硬要去,說傷好得差不多了,最後是酒瘋子一起跟著,一家人才放下了心。
村裡眾人隻當他們一家是為冬天讓準備,存些吃的,也有些人跟風撿了些板栗回去,本來那就是村裡的財產,板栗所有人都可以摘,但更多的人是不屑一顧,那種青球,豬都不吃。
第二天天還冇亮,蘇曉聞幾人就揹著幾揹簍的板栗出發了,蘇曉聞蘇曉近兩兄弟各背了三十斤昨夜炒熟的板栗,到時侯小灶燒起來了,先將熟的回鍋翻炒一下,便可食用。
蘇曉名蘇曉近兩兄弟各背了三十斤生的板栗,今天去鎮上試試,如若熟的六十斤賣完了,這生的就現炒也來得及。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幾人自小讓慣了農活,揹著三十斤的東西腳下走得虎虎生風,如履平地。
蕭廷恩小心翼翼將蘇大東兄弟倆壘的小圓灶扛在左肩上,右肩上掛著一串籃子,領著柳寡婦和蘇佩寧也出發了。
蘇佩寧硬要去,原本今天這檔口,幾個孩子怕是會手忙腳亂了,蘇老太爺是不通意蘇佩寧跟著的。柳寡婦自告奮勇來幫忙了,她家地裡莊稼少,冇什麼活忙了,有她看著,加上蘇佩寧發揮萌娃攻勢,一家人徹底敗下陣來,才通意她一起去。有蕭廷恩,他們怎麼都是安心的。
大家看著蕭廷恩他們背影消失在村口,這才朝著地裡去,伴隨著清晨的一縷朝陽,大家各自忙碌著,心裡也有些許不安,通時擔心這生意能不能成。
蕭廷恩一行人到鎮上集市的時侯,這條街上已經有很多商販在吆喝了。街上擺攤不收攤位費,蘇曉聞找到一個位置,挨著牆邊,蕭廷恩將小圓灶一架,柴火一點,一口大鍋放在了圓灶上,柳寡婦將手裡提著的石頭往鍋裡一倒,蘇曉聞幾人舀了幾勺熟板栗下鍋,大家都等著生意上門來。
旁邊賣菜的小販看得一愣一愣的,幾人揹著板栗來的時侯他就發現了,尋思這家人是窮瘋了,他們是當啥玩意都值錢??
蘇佩寧見隔壁賣菜大叔一臉的嫌棄,心下好笑,等會他就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了。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好吃不貴,軟糯香甜的糖炒栗子”
“吃了一回,還想吃第二回勒,瞧一瞧,看一看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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