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琴剛一開啟大門,高鳳雲便急匆匆地奔向江池漁所居的小屋,毫不猶豫地跪在了門前。
“江知青,我真心實意地知道我錯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
“是我癡心妄想,錯把顧大哥當作了天鵝肉,一心想要占有。是我嫉妒心作祟,撒下謊言,說你對我動手。
實際上,我隻是因為嫉妒你,嫉妒你長得那麼美,家裡又那麼富裕,總是那麼自信滿滿,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天真地以為,隻要我破壞了你們的婚姻,顧大哥便會選擇我。
然而,我的這場癡心的夢不僅毀了我的名聲,還斷送了我哥的職業生涯。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起,卻落得如此下場。
我求求你了江知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我哥沒關係,你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我們的,對不對?”
一番慷慨陳詞後,高鳳雲緩緩伏下身子,開始磕頭。
那沉痛的聲響,不僅驚動了四周好事的圍觀者,也讓高家的二老心如刀割。但他們知道,兒子的未來與女兒的婚事更重要,容不得絲毫退讓,於是他們隻能強忍心痛,默不作聲。
村民們的同情之心湧起,尤其是看到高鳳雲這位村裡人如此委屈,不少心軟的村民已經開始對江池漁指指點點,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這城裡的知青也太嬌氣了,多大點事啊就讓人家下跪磕頭的。”
“就是啊!人家都這麼誠心地認錯了,她連點反應都冇有,真是鐵石心腸啊!”
“要我說啊這顧老四還不如就娶了鳳雲得了,畢竟知根知底的,鳳雲這孩子多能乾啊!”
……
村民們的聲音像海浪般洶湧,顧家的門檻幾乎要被踏破,就連遠處的人家也聞聲趕來,湊這場突如其來的熱鬨。
許春花,那個村子裡的活躍分子,更是如魚得水,站在人群中滔滔不絕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彷彿這場紛擾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大戲。
江池漁原本還沉浸在夢鄉之中,被吵醒後的起床氣讓她心情更是鬱悶無比。
她迅速地換上了一套軍便裝,手巧地給自己編了兩個俏皮的魚骨辮,然後推開門,恰好看到高鳳雲在磕頭。這一幕讓她心裡的火更旺了,她毫不掩飾地大聲喊道:
“高鳳雲,你這是啥意思?
我讓你天不亮就來道歉了?我讓你給我下跪磕頭了?你是誠心的想跟我道歉麼?你現在把我架在這是什麼意思?想要道德綁架我麼?
想讓大家都指責我這個受了委屈的,來給你這個欺負人的道歉麼?
你貪圖顧淵是個團長想要嫁給他,拋棄了你那個城裡的工人對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哥被開除那也是因為他泄露機密給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正在院子下方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村民身上。
“你們覺得我配不上顧淵?覺得我不如高鳳雲?可以啊!讓你們家兒子娶了高鳳雲不就行了麼?反正知根知底的,她多能乾啊?”
江池漁此言一出,原本那些有兒子的村民紛紛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誰不知道高鳳雲在家中是個被寵壞的,把哥哥的工作都給攪黃了,要是把她娶進門,那家裡的日子豈不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高鳳雲眼見原本站在自己這邊的人一個個退縮,心中委屈至極,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江池漁卻毫不氣餒,她徑直走到顧淵麵前,眼神堅定地質問道:
“顧淵,你說句話!難道你也認為我江池漁配不上你麼?我堂堂織布廠廠長的女兒配不上你個農民出身的麼?
一個團長,撐破天去也就是箇中校,我舅舅還是大校呢!
冇房冇地的,就你那點存款還不如我媽給我的零花錢多呢!
是你上趕著求我,我才答應嫁給你的,要是你現在反悔了你就當著大傢夥的麵說,我江池漁絕對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在這短暫的沉寂之後,那幾個仍在小聲議論的人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廠長?大校?他們這輩子或許都冇機會親眼見到這樣的大領導。在他們村裡,顧淵已經是出類拔萃、賺錢最多的人物了。
江知青卻輕描淡寫地說,顧淵的存款還不如她母親給她的零花錢多。
現在,誰還敢妄言江知青與顧淵不配呢?如果江知青能看上他們家的兒子,他們恐怕會高興得暈過去。
顧淵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看著小姑娘那氣鼓鼓的模樣,竟意外地覺得可愛得緊。
目睹她毫不畏懼地回擊那些輕視她的人,顧淵深感自己真是撿到寶了。這樣的媳婦,真是難得一見。他不禁在心裡琢磨,莫非是自己前世積了多少德,才換來今生的這份福分?
他輕輕地將存摺再次放到江池漁的手中,眼中滿是柔情與堅定。
“是我配不上你,以後你想乾啥就乾啥,想買啥就買啥,我也會努力地往上爬,爭取早點配得上你,所以,江知青能不能原諒我這一回。
我保證絕對冇有下次,不然你就拿擀麪杖削死我。”
江池漁內心的虛榮得到了滿足,誰能抵擋得住高冷帥氣的軍官的魅力?那種彷彿全世界都寵著你的霸氣,誰又能拒絕呢?
江池漁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顧淵已經給出了台階,江池漁也不再矯情,將存摺放入口袋,才轉向高鳳雲。
“我從來不覺得耍心機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你不該用在我身上,看在你哥和你爹孃的麵子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但以後,請你跟我、還有顧淵保持距離。
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的!”
江池漁默默地走回了屋內,而高鳳雲卻依舊愣在原地,心中滿是困惑。這和她預想中的場景大相徑庭,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大家冇有看到她的可憐與無助嗎?為什麼冇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痛斥江池漁的無情?江池漁難道不應該對她的委屈深感感激,然後和她重歸於好嗎?
顧淵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他眼中的高鳳雲,僅僅是高大奎的妹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高大奎,既然總長冇有給你額外的懲罰,那這次就算了,回去以後二十公裡負重,然後回訓練營重新考覈。”
對高大奎而言,這樣的懲罰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儘管他心知肚明,離開訓練營將如同剝去一層皮,但隻要能繼續留在部隊,繼續成為雄鷹的一員,那就勝過一切。
他響亮地迴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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