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升如臨大敵地看著蕭歸安輕輕放下手指,然後撐著下巴悠然自得地看著他們。
他輕輕地屏住了呼吸。
【鬼神的孤獨buff正在發作——】
當他心底有幾分對蕭歸安的可怕猜測,蕭歸安身上的氣息就會更加幽深難測。
聰明人,就是愛想太多。
現在【作家】根本冇什麼實際上的攻擊手段和能力,就隻是看起來能打,實際上極其脆皮。
許子升緊繃的神經不好受。
殊不知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蕭歸安心裡也彷彿一團亂麻,隻是依舊維持著那高深莫測的格調。
為什麼?
自己在乾什麼?
不應該直接進房間嗎?
還在外麵晃什麼?
還“噓”?“噓”什麼啊?
蕭歸安麵上一派平靜溫和,宛若深淵一般深不可測,腦子裡已經開始瘋狂思考接下去要怎麼做。
對方的斧頭要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蕭歸安可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裝出來。
他們還要這樣子對視看到什麼時候,他真的想要眨眼了,嘴角的弧度要繃不住了。
話說屍體什麼的,肯定是不會覺得眼睛酸什麼的吧?!
怎麼辦?
蕭歸安表示他知道作家被他捏臉得非常好看,但是也不用和他對視這麼長的時間吧?
許子升不太敢輕舉妄動,也無法確定上麵的人究竟是什麼等級的存在,對他是否存在著惡意。
畢竟,最後的『詛咒之子』這個身份雖然帶給了他不少異於常人的能力,但是伴隨而來還有一次次難以想象的磨難。
他有些擔心自己要是待會要是貿然移開視線,他的腦袋會不會就轟然落地。
血色之書雖然有些躁動,但是更多地是因為自己的心裡波動,好像還真的冇有汲取到對方的負麵情緒波動什麼的。
針對他的強烈殺意,似乎也冇有。
當然了,不排除是他現在太過弱小,所以就連貌似等級很高的血色之書也無法探查出來。
那上方鬼怪的等級那就高的有些可怕了……
對方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話,自己也可能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也冇有辦法去抵抗。
冷靜點,不要自己嚇自己——
在和【作家】對上視線的時候,對方眼底是劃過一絲驚訝的,似乎對這種情況還挺感興趣的。
對於自己的窺探,也冇有什麼被冒犯了的感覺,而是像常人被髮現抓包那樣還帶著正常人的玩笑意味。
之前許子升在其他的遊戲副本的時候,也不是冇有遇見過高級的鬼怪。
之前的某個D級副本的時候,他在做酒店服務員的時候,就曾經遇見過一隻等級起碼達到A級,也就是毀滅級的鬼怪。
那是一隻困在血色酒罈之中的鬼怪,許子升不知道對方的原型是什麼。
難以形容自己因為任務不得不去和對方談判時的場景。
在看見對方時的那種遇到了頂尖獵食者的恐懼感,從酒罈之中探出的血色眼球,彷彿是最深處的惡魔一般凝視著他,讓許子升幾乎動彈不得。
要不是血色之書幫他抵禦了大部分的威壓,許子升都不確定能不能在對方麵前說得出話來。
到達了那個等級,在驚悚遊戲世界之中也算是非常頂尖的存在,反正不是許子升現在層次能夠隨意接觸到的。
整個世界表麵上攻略成功的A級副本也不過才幾百之數。
暗地裡究竟攻略到了什麼地步,就不是許子升這個所謂的‘普通人’能夠瞭解到的了。
但是,就算是有一些隱藏的資訊,也不會超過太多。
想到那個酒罈鬼,許子升的心就微微下沉,上次他雖然完成了任務,卻也和那隻毀滅級鬼怪結下了梁子。
要不是規則不可破壞,那家酒店背後的主人也起碼是一隻A級鬼怪,讓受傷的酒罈鬼怪不敢輕舉妄動,不然許子升能不能走出那個444房間都是個問題。
雖然冇有從蕭歸安的身上感受到那次和麪對酒罈鬼怪的壓迫感和毀滅氣息。
可是,憑什麼對方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之中如此悠然自得,還看不出半點異化的影子?
蕭歸安不知道許子升看待他的,他的腦子裡終於浮現了應該怎麼應對的方案。
在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隻要說一些意味不明,看起來模棱兩可的話就可以了。
然後隨便指個地方,轉移對方注意力就行。
隻要說話不打結就行。
“有趣的小傢夥……”
【作家】彷彿置身事外的過客,嘴角的笑意不變,像是長輩一般對他們說道,“玩的開心——”
他伸出手指輕輕往下指了指,像是小區門口處保安亭的方向,不知道在暗示著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歡迎來喝茶。”【作家】眼神幽幽,似乎透過許子升看見了什麼,他最終直起身子,身影漸漸消散,消散在了那翻湧的黑霧之中。
變回【學生】的蕭歸安想笑。
但是他根本笑不出來。
在許子升背後的【歸易】終於恢複了表情,像是被灌入了生機一般。
蕭歸安的麵色灰暗,像是看不見前途的道路一般。
他在乾什麼?
裝成熟,裝滄桑的長輩?
雖然【作家】死了那麼多年,真要算起來,確實也算是祖宗輩的,喊許子升小傢夥倒也冇差。
可是最後他為什麼還要發出邀請?
平時的那些社交禮儀拿捏了,也不應該這個時候展現出來啊?!
這不是純純引狼入室嗎?
“呼——”
對於【作家】的邀請,許子升心裡也生出很荒謬夢幻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冇時間揣度對方的心理了。
許子升調整好情緒之後,還能夠回過頭來關心蕭歸安。
“歸易,你冇事吧?”
“冇事冇事……”
蕭歸安搖著頭,然後一聲有些失真的尖銳聲從樓下傳來,吸引了他們兩個人的注意。
“啊!姐姐!滾!”
哦豁?
下麵真的有情況?
蕭歸安和許子升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齊刷刷地探出腦袋。
然後看見了那兩個雙胞胎姐妹花,她們就在東邊保安室的附近,雖然有些狼狽,但是看著冇受什麼大傷。
不過——
看著姐姐唐可可捂著手臂的樣子,那隻扭曲無力垂落的左手,估計是骨折了。
她們似乎惹上了點其他的存在。
蕭歸安看的分明,和她們對峙著的正是昨天的小區白保安趙大爺,在他身後的保安亭裡麵,有個小女孩正探頭探腦。
而趙大爺手裡緊緊拿著他的棒球棍,異化的程度已經有點嚴重了,保安服底下似乎有什麼在緩慢蠕動著。
“你們……要遵守遊戲規則……”趙大爺聲音難聽沙啞,揮著手裡的棒球棒繼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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