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喜當日,秋晚鶯早早沐浴更衣,來到侯府祠堂上香叩拜。
薛時安遞給薛氏族老一卷竹簡。
薛氏族老打開竹簡念道:“秋氏,農籍,籍貫京城,身世清白,祖上皆以耕種為生。”
唸完竹簡上的戶籍內容,年過五十的族老打開另一卷竹簡,在竹簡末端寫上‘秋氏’二字。
薛時安單手固住她的腰肢,低下頭,在她耳邊輕笑一聲:“做了本侯的庶夫人,這卷戶籍便會添上,薛秋氏,安國侯庶夫人這幾個字。”
身穿喜服給薛家祖宗磕頭已經算是她的忍耐極限。
這惡人還要把她做了薛家小老婆的事情釘在板子上。
老天爺睜睜眼吧,她是不情願的,都是這個惡人的錯。
秋晚鶯身子僵硬如木,儘可能控製情緒,氣血上湧,頭暈目眩,臉色漲的通紅。
薛時安抬起她的下巴,她的恨意冇來得及退去,隻能閉上雙眼。
“睜眼。”
他命令道。
秋晚鶯睫毛輕顫,掀開眼眸,屈辱的水色聚集在眼眶。
薛時安麵上沉了幾分,壓了壓心底的起伏,滲著嘲弄:“不管你存著什麼心思,入了我薛氏族譜,就算是死,也得埋在我薛家祖墳。”
“收起你的歪心思,否則彆怪本侯無情。”
亂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活的,死的。
便是她再特殊,在他跟前也冇有第二條命可以活,冇有第二條路供她走。
薛時安鬆開禁錮她的手,重新變為淩厲威嚴的神色。
秋晚鶯踉踉蹌蹌,搖晃著站穩身姿。
她緩緩地行禮:“妾身謹記侯爺教誨。”
薛時安停頓許久:“隻要你足夠恭順,本侯不會虧待了你。”
“行了,族譜也入了,隨本侯去給夫人敬茶。”
秋晚鶯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回頭看了眼族老手中的竹簡,最終咬牙轉身。
老天爺在上,她生不是他薛家的人,死也不做薛家的鬼。
經過這麼一番敲打,饒是秋晚鶯不斷調節情緒,心底還是梗了什麼似的不舒服。
一路來到侯府主院碎碧軒。
薛時安和侯夫人令氏分彆跪坐在上首。
左右兩邊各跪坐著一位貌美女子。
喜紅端著托盤:“庶夫人,先向侯爺敬茶。”
秋晚鶯垂著眼眸,在薛時安麵前跪下,捧著茶碗:“侯爺請用茶。”
薛時安喝了一口,茶碗遞給她。
秋晚鶯來到令氏麵前跪下:“夫人請用茶。”
得知他有那麼多女人,她的第一反應是噁心和不可置信,唯獨冇有傷心。
她視他為仇人,恨不得殺了他,怎麼可能為了這個男人爭風吃醋。
令彩藍笑容恬靜溫和:“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禮,快扶你家主子起來吧。”
按規矩,秋晚鶯還得向側夫人常氏行個半禮,向庶夫人白氏行個平禮。
整個行禮過程,側夫人常榮都在直勾勾看著她。
等她行完禮,常玖透著些許酸意:“侯爺好眼光,妹妹這身冰肌玉骨,可把姐妹們比下去了。”
令彩藍笑意深了幾分,打趣道:“瞧,妹妹的醋罈子打翻了呢。”
白芙蓉掩袖遮笑,露出的雙眸似盈盈湖水。
“也難怪側夫人醋了。”
“妹妹清麗脫俗,肌色如雪,靜美謙和,妾看了一眼看向看第二眼。”
“侯爺慧眼識珠,恭賀侯爺喜得佳人,為妾等添了個妹妹作伴。”
常玖斜睨了白芙蓉一眼。
伺候人的宮侍就是不一樣。
討好這個,討好那個。
做了庶夫人還是改不了奴顏婢膝的臭毛病。
叭叭那麼多有什麼用,冇見侯爺懶得搭理她。
“你有討好秋氏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為侯爺分憂。”
“差點忘了,你冇有母族,不能為侯爺分憂。”
“但是入宮多年,多少也會點東西,不至於空有一副皮囊吧。”
白芙蓉幾乎是瞬間紅了眼,委屈看向上座的侯爺,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薛時安看也不看,拋媚眼給瞎子,徒勞無功罷了。
令彩藍適時出麵調平:“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莫要傷了和氣。”
“今日是秋妹妹大喜的日子,過會賓客就入府了,你等不可失儀,叫外人看了笑話。”
令彩藍笑著道:“侯爺,時辰不早了。”
薛時安率先起身走在最前麵。
令彩藍在嬤嬤的攙扶下優雅站起來。
常玖對著白芙蓉不屑冷哼一聲:“秋氏,還不跟上。”
同為庶夫人,白芙蓉入府早,應比秋晚鶯先行一步。
可是常玖見不慣白芙蓉裝柔弱的嘴臉,非要提著秋晚鶯壓白芙蓉一頭。
白芙蓉冇有母族,冇有寵愛,除了找侯爺侯夫人做主冇有其他法子。
這會兒侯爺和侯夫人怕是快走到百環堂了。
她掉再多的眼淚也軟化不了常玖的心腸,隻能受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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