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瞧他鵪鶉似的死樣子,許真真會很生氣。
可此時,她莫名的有些心疼他。
她快步上前,雙手叉腰,氣沉丹田一聲吼,“都堵在我家門口做什麼?一個個的吃飽了撐著冇事乾?”
她的聲音,如水滴下油鍋,“轟”的一聲,所有人四下散開。還有人小聲喊,“母老虎來了,快跑快跑。”
其中有兩人各抱著一匹布的一頭,這時同時撒手,那匹布就掉在了地上。
外麵那層裹著布匹的麻布也被掀開了一個角,露出布匹鮮豔的顏色。
眾人頓時驚呼,“好漂亮的花布啊,在布行裡一尺都賣一百文錢!”
許真真瞧著也是吃了一驚,不是說送的放久了的、脫色的舊布麼,瞧這色澤,怎的像是簇新的?
不過,眼下亂糟糟的,也容不得她多想。
她似笑非笑的睨了李婆子一眼,“怎麼哪兒都有你?你是嫌二十個雞蛋賠少了嗎?”
訛雞蛋不成,反賠了二十個,這是李婆子畢生的恥辱,心中永遠的痛。
許真真的話,簡直是戳她的心肺,氣得跳起,“許氏你個老貨,你不要得意忘形,你……”
“李婆子,注意你的言辭,辱罵他人也是犯律法的。”許真真看都不看她,“守業、如玉,還不把東西搬進去?”
李婆子氣得半死,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看看掉在地麵的布匹,還有李守業楊如玉扛在肩膀上的大米,隻覺得這一切特彆刺眼。
嘴角一撇,譏笑,“許老貨,這麼多好東西,咋不留久些讓鄉親們開開眼界呢?急巴巴的搬走,莫不是見不得光吧?”
許真真斜睨她,“怎的?眼紅病犯了?”
李婆子被戳穿心思,麵上掛不住,“我呸,你個黑心老妖婆,慣會坑蒙拐騙,這些東西還指不定從哪裡訛詐來的呢,肮臟的很,誰稀罕!”
許真真閒閒地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所有的東西都來得光明正大,李婆子你信口雌黃壞我名聲,是想吃官司呢,還是又想送二十個雞蛋補償我的精神損失?”
心窩子被一戳再戳,李婆子恨不得吃了她,手指著她罵,“許氏你個老貨……”
許真真卻挺直了胸膛,“你罵,罵一次賠十個雞蛋,有膽子你就罵。你要是不給,我就去衙門告你汙衊我,大夥都是證人,容不得你抵賴。”
“你……”李婆子氣得渾身哆嗦,卻又無可奈何,隻恨恨的說,“你個毒婦,誰近你誰就倒黴遭你算計,明兒起我就在這邊上砌上一堵牆,再也見不著你們這些爛心爛肺的玩意兒!”
“個小人得誌的老貨,齊月華回來了,人家又是買下人又是去見當地鄉紳,比你有錢千萬倍,也不見人家尾巴翹上天?哦,對了,你害人家兒子瘸了一條腿,說不定人家在琢磨如何收拾你哩,嘿,我就放長雙眼看你個老貨怎麼死!”
她罵罵咧咧的走了,許真真又衝周圍的人說,“你們呢?是不是也想賠我雞蛋?”
她與李婆子那一場架,可謂是一戰成名。
後被人誣衊假摔也能反轉,眾人都知道現在的她不好惹。
以往她凶歸凶,卻冇什麼腦子,和人吵架隻會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到頭來被人欺負了不說,還落下一個惡名。
現在的她精明狡猾,同是與人吵架,可他說出的話就是有理有據,讓人找不出破綻,也無從反駁。
這樣的人誰敢惹?
頓時都神色訕訕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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