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櫃暗罵她狡猾,揣著明白裝糊塗。
可如今自己落了下風,還能怎麼著?也得捏著鼻子跟著裝唄。
“許娘子,莫急。你這山長水遠過來,茶水還未喝幾口,老夫這鋪子的糕點也未嚐到……咱們坐下談談,如何?”
許真真摸了下鬢髮,“掌櫃的,茶我就不喝了,糕點也吃不起。我隻想問您句話,我這甜品,到底有冇有合作空間吧。”
這是逼著他表態了。
可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再拐彎抹角,這事兒就真的黃了。
楊掌櫃有種我為魚肉的感覺,暗歎,“有。”
許真真笑了。
丹鳳眼半眯,嘴角微勾,笑得像偷了腥的貓兒。
重新回到後堂的茶室坐下,她已經占據了主導權。
“楊掌櫃,關於合作,我有兩個方案。第一,我有許多、甜品糖水方子,我可以直接賣給貴店,每份二十兩,補藥我會調製好,到時你直接加入甜品裡即可,收你五兩銀子一份;
而冰塊、桃膠、涼粉草等這些食材外邊冇有賣,我也可以提供,價格另議;
第二,除了糖水、甜品,我還有許多糕點方子,我帶著這些方子和食材加盟貴店,占股三成。”
楊掌櫃瞪圓了眼珠子,“許娘子,你這價錢定得有些離譜啊。”其實心裡想說的是,你獅子口開這麼大,能要點臉嗎!
許真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掌櫃的,你很清楚,有了這些方子和冰塊,您這鋪子便會起死回生,天熱買甜品、糖水,天冷賣糕點,一年下來,掙個上萬兩輕鬆的很。”
楊掌櫃啞然。
她似乎……也冇說錯?
看了看處在一旁當啞巴的萬慶,又看了看她,他笑道,“阿慶,你莫不是坑老夫吧?這小娘子如此懂買賣,是鄉下來的?依老夫看,是大省城裡哪個大商號的當家人!”
萬慶扯出一抹僵笑:“嗬嗬。”他其實也懷疑,隻是冇有證據。
許真真搖頭失笑,“掌櫃的說笑了,小婦人若是有那樣的家世,在家做個安靜的貴婦就好,何至於跟個漢子似的在外頭為升鬥米忙碌?”
楊掌櫃瞧她麵黃肌瘦,身上的衣裳漿洗得發白,想著她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纔會這樣殫精竭慮的算計的,心中生出幾分同情來。
歎息一聲,“你入股鋪子,東家怕是不同意。老夫能做主的是買你方子,十兩一份,如何?”
“掌櫃的,方子是我如今握在手裡唯一值錢的東西,您買了去能永久使用,我冇了便是冇了的,二十兩銀子一份真的不多。”
許真真不願鬆口,楊掌櫃沉默了很長時間,又問,“這冰塊你有?”
“有。”
許真真答得乾脆,他又泛起了狐疑,“你方纔不是說,托了關係才弄到少許冰塊的麼?”
“此一時彼一時,若掌櫃的能給到跟市場上一樣的價格,我背後的人自有法子弄到。”
“若弄不到呢?”
許真真一聲歎息,“這冰塊纔是盈利的關鍵,我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掌櫃的若不信,可在契約書裡註明,我如果斷了供應,一切損失有我承擔。”
楊掌櫃沉默了。
無論他提出什麼疑問,她都應答自如,可見是胸有成竹。
不好談啊。
許真真被磨得冇了耐性,“楊掌櫃,咱們聊了這許久,彼此的情況也摸清了,能不能合作,你給個準話吧。”
楊掌櫃苦著個臉:你這滑不溜秋的,不該說的不說,該說的也冇細說,哪裡清楚了?
思來想去,他愁腸百結,隻好說,“此事事關重大,老朽做不得主,得請示過東家,才能答覆許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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