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氣大得嚇人,瘦得跟竹竿一樣的許真真被她拽得一個踉蹌,差點冇一頭栽倒在地。
她那叫一個氣啊,吼她,“我看你是想摔死我!”
“娘,你凶我?”楊如珠的手便如同被燙著一般猛地鬆開,臉色都變了。
“是我惹了您不高興嗎?”委屈吧啦的癟了嘴。
糟糕,人設要崩啊。
這大丫頭可是原身的心頭肉,自己怎麼可以凶她呢?
許真真捏了捏額角,煩躁地道,“一邊玩去。”
楊如珠大受打擊,肥嘟嘟的紅唇撅起,跺了跺腳,扭身走了。
李守業在她背後小聲喊,“娘子,你莫生氣……”
可一接觸到許真真的眼神,他立馬閉嘴,怯怯地跪著退到牆角。
許真真心想,這傢夥是受虐狂嗎?
被妻子這樣打罵,還要去安慰她。
他畏畏縮縮受氣包似的實在令她惱火,凶巴巴地道,“跟我來倉房,我把中午和下午糧食給你。冇什麼事兒不要到房裡喊我,煩人。”
……
今日是許真真穿到古代的第一天,她卻消極怠工,繼續回房間躺屍。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想活下去,必須得想法子自救。
首先想法子感化三女婿沈逸飛那顆逐漸變黑的心。
再來,原身丈夫走後,家裡逐漸破落,如今窮得叮噹響,種田經商少不了……
她想事情入了迷,手無意識的碰到脖子上的一個硬塊。
拿起來一看,玉佩?
還是她的!
她不會認錯的。
她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院長說,這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遺物,所以她從小戴到大。
玉佩隻有銅錢大小,外表灰撲撲的,裡邊隱隱透出水墨丹青的紋路,遺憾的是邊緣有個小豁口,要不然還值點錢。
隻是不知為何,會一同與她穿過來?
她的手撫摸著玉佩,眼前忽地出現一個畫麵。
廣袤的天空下,是青山綠水,還有一片雜草叢生的水田。
水田旁有溪流潺潺,不知名的野花開得茂盛,一簇簇一叢叢,五顏六色,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微風徐徐,她甚至聞到了花香。
太美了。
她分不清是真實的場景還是做夢,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卻一下子進入了這個場景裡。
她不敢置信,這是真實存在的、一個獨立的空間!
感覺驚奇又新鮮,她蹲下摸了摸腳邊的野花。
是真的,聞了聞,還很香!
她欣喜不已,又聽見水流叮咚響,她過去一看,一條小溪在跟前緩緩流淌。
清澈見底,裡邊有漂亮的石子和泥沙,還有小魚小蝦。
岸邊還長了好些小野果,像是樹莓。
鮮豔欲滴,惹人垂涎!
她忍不住摘了一顆放嘴裡。
甜中微酸,飽滿多汁,簡直不要太好吃!
而且,吃下去之後,感覺腹中暖洋洋的,似乎體內憑空多了一股力氣,使得她精神好了許多。
這……還能補充能量的?
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她喜不自禁,雙手不住地采摘。
可就在此時,她聽見急促的喊聲和腳步聲漸行漸近。
莫不是有人去找她了?
不好,得趕緊回去!
她心念一動,人便又回到了床上。
太過神奇,她有片刻的怔忡。
一看手裡還抓著一把樹莓,忙藏在被窩裡。
緊接著,房門被大力推開。
“娘,不好了。”四丫頭楊如玉急匆匆闖進來,“三姐肚子痛還流血了。”
“那快去請大夫啊。”
一大家子就是事多,不是這就是那的,許真真腦殼真心的疼。
怏怏地爬起來,腦子慢了半拍纔想起,三丫頭這個時候要生了啊。
而且是難產,孩子憋久了缺氧,生下來就成了傻子。
又長得癡肥醜陋,與父母無半點相似之處。
外邊人都說不是沈逸飛的種,後來被他殘忍的摔死了。
太恐怖了!
許真真打了個寒顫,聲音都發了抖,“快去李婆子家借牛車請穩婆!”
“大姐夫去請過了,被人家趕了出來。”
許真真一愣。
是了,村裡人不待見這一家子,這鄰居又向來與她不對盤,冇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還指望他們搭把手?不可能的!
上輩子就是借不來牛車,沈逸飛揹著三丫頭一步步走著去了醫館,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許真真一咬牙,拿鑰匙開了櫃子,從裡邊扒拉出一個布袋子,數了五十枚銅錢,“你拿著,不管是哪一家,隻要肯租牛車就給錢。十文錢不肯,就給二十文錢,二十文不肯,給夠五十文!”
楊如玉瞪大了眼睛,“這麼大方?”借個車就花出去幾十文錢,這還是那恨不得將一個錢掰成兩個花的孃親嗎?
“是人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許真真急白了臉,“還不快去?”
“哦。”楊如玉拔腿往外跑。
“等等。”許真真想想還是不放心,把她喊住,倒出一半銅板,把剩下的錢連同整個布袋子都給了她,“你去請村尾的陳婆子,把這錢給沈逸飛,讓他去隔壁村請張大夫和他夫人。”
穩婆接生經驗豐富,張大夫醫術高明,他的夫人也是女醫。
兩手準備,穩妥些。
楊如玉接過布袋子掂了掂,裡邊足有五十文以上!
眼裡滿是震驚,“娘,這也太多了……”
“錢冇有了可以再掙!磨嘰什麼,還不快去!”許真真氣急了用吼的。
“可咱們也冇有掙錢的門道啊。”四丫頭嘀咕一句離去。
許真真眼冒金星,扶著床架緩緩坐在床邊,一摸腦門,一手的冷汗。
原身生了七個閨女,早就掏空了身子。
這三年來,身子都不爽利,一直暗中咬牙撐著,虛弱到了極致。
許真真穿過來,繼承了她殘破的身子,加上這連驚帶嚇的,她隻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冇準下一刻就要背過氣去。
但是,她不能暈啊。
這是很關鍵的一個環節,若是出了岔,生下那癡傻兒,沈逸飛就要一路黑到底了!
她穩了穩心神,摸出提神的藥油往頸脖、額頭等處抹了抹,又摸了一袋子銅板放身上,一麵往外走,一麵想著三女兒的事。
說起來這丫頭,也是個不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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