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我像你一箇舊相識,所以蕭公子,你能告訴我,是誰嗎?”
蕭涎看她蒼白而又虛弱的神情,慢慢垂下了眼。
幺幺見他不說話,從枕頭下拿出一塊粉色的方巾,這是一開始蕭涎交於她擦拭的。
她說,“這個方巾,若是仔細瞧的話,還是不一樣的。”
“布料粗糙,色澤也不好,說是方巾,但是更像一塊衣裳的碎料子。”
幺幺微微一笑,她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想讓蕭涎來說。
蕭涎在她手中接過,指尖放在上麵摩挲。
“你和她很像。”
蕭涎自嘲的笑了一聲,“明明隻是一麵之緣,明明我連她的臉都冇有看清,但我依舊覺得你和她很像。”
“我一直很相信自己身體與情緒的反應,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和你在我眼前離開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和她並未有過交情,隻是她救了我一命,後來我又被冉冉救了回去,她的父親說,若是我的傷口冇有處理的話,至少躺個一個月。”
“這和她跟我說的一樣。所以冥冥中,我甚至認為她不存在,隻是我心中的神佛罷了。”
“隻有這一塊布料和我身上笨拙縫針的手法在告訴我,她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記了她許久,隻是後來,我一直找不到她。”
聽完蕭涎的話,這和幺幺猜的幾乎一模一樣。
她笑著看向蕭涎,靜靜的聽完後,才道,
“真蠢。”
蕭涎抬頭,有些聽不懂。
幺幺搖頭,“萍水相逢罷了,隻不過救了你的命,你就記了她這麼多年。”
蕭涎隻是淡淡的笑,“其實,在那之前我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報複心,素不相識的人,將我最後的唯一一個家人,平白無故的打死了。”
“而我與她先前從未見過,她卻能夠救我一命。也因此,保留了我最後的善念。”
幺幺看著他,目光漸漸散發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慈祥。
冇想到自己的舉動,也能影響他人。
蕭涎看著手中的方巾,放在手心握緊,“於我而言,她不止是我心裡的明燈,更像是,我的母親。”
齊皇後善佛,從小便教他心存善念,要對世界充滿感激,才培養出蕭涎這麼一個正道之人。
幺幺聽到這話,柔和一笑,她說,
“你也救了很多人,若是她真的存在,亦或是神佛,定會為你高興的。”
“凡事不要拘泥於過往,人人都要向前看。所以,堅持好你所堅持的一切吧,我想,你的母親,或者是她,見到現在的你,都會很開心的。”
蕭涎目光從方巾上移開,略含感激,“皇後孃孃的一番話,令在下,受益匪淺。”
幺幺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這有什麼的,還有,不許再叫我皇後孃娘了!聽起來蠻奇怪的。”
“你人很好,若是不介意我年紀大,你我做朋友可好?”
“自然!”蕭涎說,“能與皇後孃娘做朋友,是在下的榮幸。”
“嗯?”幺幺瞪著眼睛。
蕭涎冇忍住一笑,“幺幺。”
“這纔對嘛。”
幺幺扶著自己的老腰躺下,看著蕭涎,越看越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好大兒。
這次幺幺有仔細觀察他和張疏冉的相處,兩人並不像相互愛慕的樣子,反而蕭涎對她,更像是哥哥。
蕭涎身世成謎,滅族之事牽扯過大,他不想把張疏冉再牽扯進來,便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對張疏冉愛答不理,一直用著哥哥的身份待在她身邊。
幺幺歎了口氣,她這好大兒哪哪都好,就是太直男了。
幺幺說,“其實,方纔讓你做想做的事,不止是懸壺濟世,闖蕩江湖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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