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陽走近,葉淺淺看的更清楚。
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鼻挺唇薄,眉若遠山,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犀利幽深。
即便穿著最普通的布衣青衫,也掩飾不住身上那股清貴之氣。
葉淺淺看的目不轉睛。
“陽哥兒,你快把這惡婦休了吧!”
“整個落霞村還有哪個比她更惡的,把金柱砸成這樣,也不怕遭報應啊!”
蘇墨陽麵色一變,蹲下身,抱起地上的金柱。
“柱子,告訴哥哥,哪裡疼?”
“不是我砸的,他是得了腸癰,要趕緊找大夫!
聽到乾脆清朗的聲音,蘇墨陽訝異抬頭。
麵前的女人衣衫臟汙,身上依舊帶著濃鬱的惡俗脂粉味。
看起來與平日並無不同。
但眼神是從未見過的澄澈清亮,語氣也不似之前尖酸刻薄。
有些怪異。
“肚子疼。”金柱虛弱的哼哧。
蘇墨陽看著他慘白的臉,當下將書放到牆根下。
抱起金柱,對著茂才媳婦說:“嫂子,我帶他去陸叔那看看。”
冇人再理會葉淺淺。
她撇撇嘴,聳聳肩,抱起牆根的那摞書。
這個時期的書可是很貴的,蘇墨陽自來珍惜,彆放在這裡被人順走了。
......
陸叔是落霞村唯一的大夫。
四十多歲的年紀,早年死了老婆,冇再娶,一個人住在村西頭。
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或者耕牛出了問題,都找他看。
聽村裡人的描述,像是個好人。
就是不知道醫術如何,能不能看得了腸癰。
出於職業素養,葉淺淺不放心,也趕緊跟了過去。
剛進陸叔家門,就聽到老頭說了一句:“行了,不過是肝氣上逆,紮幾針就好了,不用拿藥。”
什麼?
肝氣上逆不就是岔氣嗎,怎麼可能是岔氣!
金柱彷彿真的好多了,正坐在凳子上,抓著一把花生在吃。
“還敢亂吃,不要命了!”
葉淺淺本能的嗬斥,卻忘了這不是自己的患者。
果然,茂才媳婦一點就著:“你竟然咒我兒子,說不定肚子疼就是被你嚇的!是不是陸叔?”
“嗯......受驚嚇確實會.....”
“是個屁的是!”
葉淺淺真要被這女人氣死,忍不住爆了粗口。
還有陸叔,腸癰也能看成岔氣,他還是治牛吧他。
“陸叔,你搞錯了,金柱疼的位置是在右下腹,肝氣上逆是在雙肋或上腹部,且不會疼到滿地打滾的地步!他分明是腸癰,很危險的。”
陸良麵色難看,他懶得跟一個女人計較。
還是個風評不佳的女人。
”陸叔,你紮完針又把脈冇有,你現在摸摸,是不是還是淤血內阻之像。”
“出去!”
陸良滿臉不耐煩,譴責的看了蘇墨陽一眼,很明顯意思是讓他帶人走。
蘇墨陽目光深邃,此前一直打量著葉淺淺。
她一身翠綠衣衫,抱著他帶回來的那七本書,眼睛裡似有火苗在燃燒。
白皙的臉染上紅霞,像隻憤怒的小牛犢,勁頭十足。
分明是她,又不像她。
以前她可從不碰書,在他麵前,扭捏做作。
在外人麵前,斜眉吊眼,衝動無腦,不罵人都能覺得出她的粗鄙。
可現在,她在為彆人的事操心,對她有什麼好處?
“葉淺淺,你不懂醫術,不要亂說。”
“陸叔是長輩,不可無理。”
“我隻知道,大夫最基本的操守就是救死扶傷!每一次診斷都要慎之又慎,他這般潦草,和草菅人命有何區彆!”
“你......”陸良臉色漲紅,氣的鬍子一顫一顫:“陽哥兒,帶著她走,我這地兒小!”
“你不光地兒小,心眼也小。”
“你,你,你這個無知女流,果然如彆人說的一般愚鈍粗鄙!”
陸良眼睛圓瞪,氣的話都不利索了。
村裡就他一個大夫,自來受村民敬重,何曾被人這麼羞辱過!
她懂得什麼醫術,還在這大放厥詞!
“葉淺淺,你怎麼能這麼說陸叔?”
茂才媳婦也真是佩服了,她真的誰的臉麵都不給呀!
蘇墨陽冷漠著一張臉:“回家!”
他力道極大,攥的人胳膊生疼。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以往她再作騰,在他麵前也收斂幾分。
今日卻言語強硬,完全不受管控。
就在這時,坐在凳子上的金柱毫無征兆的嚎叫一聲,摔在地上。
繼而捂著右腹部打著滾叫喚起來,且這次更嚴重。
還伴隨著嚴重的嘔吐,剛纔吃進去的花生全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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