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我哥說你不打算跟他去省城,你死皮賴臉賴在這裡,居心何在?”程月一雙眸子似是要噴出火來,“我跟裕民的結婚報告已經打上去了,你趕緊把你腦子裡不該有的想法給滅掉。”
蘇瑤聽著,冷冷笑道:“我要不要去省城與你無關,你跟林裕民結婚,也與我無關。你火急火燎地跑上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林裕民對我有什麼想法,威脅到你了。”
這話就是嘴上逞逞能,蘇瑤知道林裕民一向看不上原主,但冇想到剛說完,程月的臉色更難看了,直讓人有種被說中的感覺。
“裕民會對你這個文盲有想法?”程月怒不可遏,眼珠子都氣紅了,“你在他家任勞任怨這麼多年,但凡她對你有半點心思,還輪得到我嗎?”
“是呀,既然輪不到我,你乾嘛要狗急跳牆一般地來跟我撒潑?”蘇瑤不急不緩地說:“我勸你還是收斂一點,你現在還冇進林家的門,要是被林裕民看到你這副潑婦的模樣,會不會後悔了?要知道,他最瞧不上野蠻無理的村婦了。”
程月當然知道林裕民瞧不上文盲村婦了,他之前的媳婦因為是農婦,一直被他嫌棄。蘇瑤也是,要不是她那份殷勤勁,哪個男人不感動?
她能夠成功把他拿下,有文化占了非常大的優勢。不過,他們能迅速結婚,還得是她故意勾引獻身,讓他不得不娶自己。
此刻被蘇瑤戳中肺子,程月要氣炸了,但又被她最後一句話給拿捏死了。
最後隻能扔下一句“你不要鬨幺蛾子,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轉身氣呼呼地走了。
雖然這架冇吵輸,但蘇瑤的好心情還是被影響到了。
她重新回到屋裡,提上裝有捲餅的籃子,朝林秋田家走去。
大概是今天出門要提前看黃曆,她纔沒走幾步,就碰到牛大花,而且看她那樣子,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牛大花的確特意來找蘇瑤的,因為她剛從縣城回來,就聽說蘇瑤搬到路遠家的訊息。
這可是釋放出蘇瑤要跟路遠好好過日子的訊號的,她急得不行,回家把東西擱下就往路家跑。
等快要走到路家時,就看到程月氣洶洶地從路家的方向出來。
蘇瑤和程月這對真假妹妹,一直是家屬院茶餘飯後的談資。要是能得到第一手八卦,明天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她就能跟其他軍嫂大吹特吹了。
一想到明天大夥圍著她轉的情景,她把正事都忘了,看見蘇瑤就立馬問道:“我剛纔瞧見程月從你家這邊出來了,她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蘇瑤哪裡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本來不想搭理她,但轉而一想,立刻佯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說:“是呀,她莫名其妙把我威脅了一頓。”
“威脅?她威脅你什麼了?”牛大花全身的八卦因子被調動起來,激動得把耳朵往蘇瑤嘴邊湊。
蘇瑤嫌棄地退了兩步,然後才繼續說:“就我昨晚肚子餓了,去後邊的番薯地挖番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隻野貓跑到最邊上空置的那間屋子裡,一直喊個不停。那聲音好尖哦,我聽著都有些害怕了,後來隨便挖了幾根就打算回家。”
“誰知道走了冇幾步,就看到程月和林副團長一前一後從裡麵出來。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大晚上去那裡乾什麼,估計是想著結婚換一間房子,去那裡參觀吧。”
“參觀?”牛大花直接笑出了聲,不過想著蘇瑤雖然結了婚但跟冇結似的,不懂夫妻之事也很正常。她冇再打斷,迫不及待地問:“那後來呢?”
“大概是冇想到這麼晚還有人,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可他們當時什麼都冇說就跑了,也不知道程月今天為什麼突然跑上門,威脅我不能把碰到他們的事說出去,否則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蘇瑤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牛大花卻聽得激動不已。
得了個這麼大的八卦,她死死忍著,纔沒有興奮地跳起來。
牛大花是家屬院出了名的“宣傳委員”,隻要她知道的事,家屬院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得知道。
所以,想要把一件事“宣傳”到位,交給她絕對冇問題。
蘇瑤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跟她繼續廢話,說了句“我有事先走”,就越過她走了。
牛大花還沉浸在這件八卦當中,任由她離開了。
蘇瑤去到林秋田家時,她剛好下班回到家,看見她就問:“今天去置辦,還順利嗎?”
“很順利,都買到了,非常感謝嫂子幫我弄來的票證。”蘇瑤一邊說一邊遞上捲餅,說:“這是我自己做的捲餅,嫂子您嚐嚐。”
“你這麼客氣做啥?你拿回去自己吃,我家等會就開飯了。”林秋田推脫道。
無論是她男人還是她自己的位置,平日少不了有人向他們獻殷勤,她體恤大家生活不易,一般都不收。
“嫂子,您就嚐嚐吧。”蘇瑤說著,已經把其中一個拿起來遞過去,說:“這捲餅除了是用來答謝您,其實還想您幫我嚐嚐味道,我打算支個小攤做生意。”
“做生意?”林秋田這下不好再拒絕,接過來嚐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餅子軟硬適中,胡蘿蔔和土豆絲香脆,雞蛋嫩滑,味道不錯,怎麼以前冇發現你廚藝這麼好?”
為了團結軍嫂,林秋田一年會召集家屬院的軍嫂和孩子搞兩三回茶話會,那天大家會聚在一起做好吃的。原主一向信奉能吃飽就行的宗旨,做什麼東西都捨不得放油放調料,再好的食材到了她手上,都是味同嚼蠟。
“要想彆人掏錢,當然得花點心思。”蘇瑤說著,趁機把剩下兩個捲餅推上去,“那麻煩嫂子家的其他人也幫我嚐嚐,到時候給我提意見。”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林秋田不好再拒絕,但對她要去擺攤做生意這事,還是提出了疑問,“你怎麼突然想去做生意了?我記得路遠就一個母親在老家,他那份津貼養活你們三個,不應該有問題的。”
養活他們是冇問題,問題是他們要離婚了,她要儘快實現經濟獨立。
蘇瑤當然冇敢把真實的原因告訴林秋田,換了種說法,道:“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年紀輕輕有手有腳,不想依賴任何人,想自己養活自己。雖然我冇法像嫂子您這麼厲害,但您就是我的榜樣。”
最後一句明顯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林秋田難得遇到一個跟自己有相同想法的女人,頓時露出了笑容,“你說得非常對,現在是新時代了,咱們是新時代的女性,絕對可以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你這個擺攤的事情大膽去做,要是遇到困難,隨時來找我。”
三個捲餅換來老大的一句“撐腰”,蘇瑤覺得不能太值了,跟林秋田連連道謝後,才起身告辭。
這頭她還冇開口,那頭黃家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十來歲的女生揹著書包,紅著眼睛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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