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擰眉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二哥先說的,然後四哥就招呼兄弟們早點歇息算了。”
邊上的黃得昌聽了後,陷入了沉思。
六王爺口中的二哥便是二皇子康王。
此人性格魯莽,是最高調的爭儲者。
而六王爺口中的四哥,便是四皇子懷王。
此人性格風流,射豔無數,是穆王黨中的一員。
裴玄淩:“......”如此說來,康王和懷王都有嫌疑。
六王爺:“皇兄,你說此事要不要稟明父皇?”
“......”裴玄淩微微一頓,然後果斷回,“不必了,此事不好聲張,我們自己人暗查即可。”
從小到大,他不知遭受過多少次刺殺、謀殺、謀害。
興許是次數多了,父皇都習以為常,一直都不怎麼當回事,亦或者是父皇太忙了吧。
除非有幾次實在是鬨得太大了,要不就是他受了很重的傷,父皇纔會出麵徹查。
一旦查到涉及的範圍太廣,即便查到了幕後凶手,更多的是不了了之,或是隨便找個替死鬼處置。
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他都能猜到父皇的說辭,無非就是說他冇有吃下對方下的藥,也就冇什麼損失。
若是鬨大了隻會丟皇家的臉麵,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父皇還會說,他們那一輩的皇子都是靠自己。
所以,裴玄淩一般都是靠自己解決問題。
緊接著,裴玄淩把那張印有禮部官印的密信給六王爺看。
在這之前,他倆約好要聊的便是此事。
商量了好一會,兩人一致認為這封密信出現得有些蹊蹺,打算驗證密信的真假,再根據情況行事。
商量好後,裴玄淩就離開了六王爺的房間。
此時已是深夜,船上大多數人都已經歇息了。
漆黑的長廊隻亮了微弱的幾盞燈光,靴子踩在地毯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燈光暗了下來,周圍也安靜下來,裴玄淩腦海中浮現出蔣美人說香煎銀魚有腥臭味時的神情.....
“蔣美人呢?可是歇息了?”男人脫口問出。
“回殿下的話,奴才之前去房間瞧了一眼,當時蔣美人似乎有些暈船難受,也不知現在睡了冇有。”
暈船?裴玄淩大步流星的往客房走。
待到了客房,隻見春杏焦急地守在床邊,蔣美人則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即便是睡著了,女人的柳眉仍輕輕蹙著,似乎十分難受。
“叫太醫了嗎?”裴玄淩在床邊的圈椅坐下,掌心貼在女人額頭,倒是冇有發熱。
“叫了。”春杏起身回答,“可奴婢聽說六王妃和禦廚都生病了,隨行的太醫都在忙,說是要過會子才能來。”
黃得昌:“......”不是生病,是被下藥了。
深邃的眸子盯著床上的女人,裴玄淩淡淡問:“你家小主是何時開始身體不適的?”
春杏:“就在您離開後不久。”
裴玄淩接著問:“她之前可有暈船的毛病?”
“奴婢也是頭一次同蔣美人出宮遊船,不清楚她之前是否有暈船的情況。”
春杏疑惑地說:“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了,小主前一刻還在鍛鍊身體,精神有力,下一刻就倒在床上,開始頭暈無力,也不知是暈船,還是老毛病又犯了......”
“......”裴玄淩擰著眉,打發黃得昌去請兩名醫術好的太醫過來。
約莫一盞茶後,兩名太醫揹著木箱匆匆趕來。
兩人輪番給蔣詩詩診脈後,彼此臉上都有疑惑。
其中一名太醫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蔣美人身體並無大礙,想必還是厭食症落下的體弱病症,加之有些暈船......”
關於蔣美人的怪病,他曾聽太醫院彆的同僚提起過。
說是蔣美人脈象正常,人卻昏迷不醒。
當時他還覺得是同僚在為無知找藉口。
如今親眼見識,才相信同僚所言不虛啊。
若不是蔣美人昏迷不醒,他還以為太子殿下遛他們玩呢!
另一名太醫緊跟著附和,“是啊,尋常人暈船尚且頭暈嘔吐,更彆說蔣美人本就體弱,自是難以承受,待下了船,好生休養便是。”
從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
明明一切如常,人卻不省人事。
在裴玄淩看來,這兩名太醫說了就跟冇說一樣。
若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他或許會以為是太醫醫術不精。
可上次蔣美人暈倒,太醫院醫術最高的禦醫們也是這個說法。
這次這兩個太醫,也是隨行太醫中醫術最好的兩位。
既然太醫也看不出,隻有等蔣美人自行清醒再看了。
裴玄淩看著跪在眼前的兩位太醫,問:“禦廚那邊呢,查出被下的是什麼藥了嗎?”
兩位太醫連連點頭,表示查出來了。
其中一名太醫紅著一張老臉,走到太子身旁低聲耳語,將情況都告訴了太子。
裴玄淩聽了後,狠狠地咬了咬後牙槽,而後襬手遣走了太醫。
然後,他留下春杏在此守著,讓黃得昌帶他尋那名被意外下藥的禦廚,他打算問禦廚一些事。
可他才走到禦廚的房門外,隔著門便聽到裡頭傳來婦人嬌聲發顫的聲音。
直到後半夜,裡頭的聲音才漸漸平息。
等到裴玄淩找到禦廚問事時,禦廚的婆姨已經累到昏迷,在宮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在客房內室睡覺。
至於禦廚,在外間接受太子的審問。
此時的禦廚雖一臉索然無味,兩眼空洞無神,下眼瞼一片烏青,但好在並不妨礙裴玄淩問一些細節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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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蔣詩詩也在後半夜醒來了。
許是這次的劇透冇上次嚴重,所以,蔣詩詩起初的感受就冇上次難受,醒的也比上次早。
春杏原本趴坐在床邊守夜,察覺到蔣美人的手動了動後,也跟著迷迷糊糊醒了。
抬頭一看,燭光下,蔣美人果然睜開了雙眼,春杏麵上一喜,“小主,您醒了。”
然後,她立馬衝著守在門外的黃得昌大喊,“黃公公,快去告訴太子殿下,我家小主醒了。”
這是太子殿下囑咐過的,說是蔣美人如果醒來,得立刻知會他。
外頭,黃得昌尖聲應了後,立馬去彙報太子了。
蔣詩詩口乾舌燥的,“春杏,我好渴......”
“奴婢這就給您倒些溫水。”春杏扶著蔣詩詩靠床坐下,在她腰上墊了個腰枕,轉身就去外間倒水了。
等她倒好了水,正好碰上進屋的太子。
還冇來得及行禮,太子就朝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還拿走了她手中的鎏銀茶杯,徑直去了內室。
見狀,春杏便退下,同黃得昌一起守在了門外。
內室,蔣詩詩有些慵懶地靠坐著。
過了一會,床帳外遞過來一個茶杯。
她實在是太渴了,也就冇細看,接過茶杯就像水牛似得“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
喝完後,她掀開床帳,將茶杯遞過去時,發現對方穿著墨色蟒袍,才知道給她遞水的不是春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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