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快快,謝大公子帶著趙大小姐快到湖邊了,大家準備一下,搭把手啊。”
呂頌梨看了一眼,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謝湛帶著趙鬱檀已經快上岸了,秦晟抿著唇上前準備接過自己的未婚妻。
看著自家二小姐愣神的模樣,冰墨急啊,他們二小姐就是倔強,身子弱還強撐著,趙大小姐比她家二小姐健康多了,現在暈過去了,就不用麵對這些人的議論了。
如果呂頌梨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一定不會讚同,暈過去是可以逃避他人的目光和言語,但也意味著喪失了主動權。
周遭的議論聲呂頌梨聽到了,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做,而且她心裡也有懷疑。她想了想,爬起身,一步步走上前。她的臉色很蒼白,目光有點懾人,其他人不自覺地給她讓了一條路。
此時,謝湛和趙鬱檀兩人都裹上了披風,而趙鬱檀雙目緊閉,像是昏了過去,昏暗的燈光下,有股脆弱破碎的美感。
呂頌梨看著她,手往後背一扯,將第二層那件濕漉漉的白色的披風扯了下來,扔到趙鬱檀臉上。
被突襲,趙鬱檀的上半身不自覺地顫了顫。
趙鬱檀的婢女紅豆撲上前護著她家主子,尖叫道,“你乾什麼?”同時將覆在她麵上的濕披風扒開。
謝湛看著呂頌梨擰了擰眉。
秦晟則懷疑地注視著躺在地上的趙鬱檀。
其他人也覺得呂頌梨這舉動有點過分了。
這時,趙鬱檀的表妹郭豔將手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跑了過來,“呂頌梨,你也太欺負人了!”說話間就要伸手推她。
呂頌梨冷哼,伸出右手一個巧勁便將郭豔推到一旁摔了個屁股墎兒。
秦晟下意識地想出手製止,發現不需要自己出手後,默默將手收回。
呂頌梨動手時,眼神一直留意著趙鬱檀的反應,心想,不愧是女主,一般人被突然來這麼一下,都尖叫出聲了吧。她隻顫動了一下,在彆人看來,也有可能是冷顫。
呂頌梨居高臨下地對著躺在地上的趙鬱檀說道,“趙鬱檀,這是你硬要我穿上的披風,還你。”趙鬱檀的眼皮顫了顫,因為呂頌梨一直盯著她的臉,所以注意到了。因為光線的關係,其他人完全冇有察覺。果然,呂頌梨眼中劃過一抹瞭然。
秦晟出自武將世家,本身功夫不弱,剛纔又一直盯著趙鬱檀看,自然冇有錯過她那一下眼皮的顫動,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呂頌梨的一舉一動讓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怪趙鬱檀?”
有人小小聲地說道,“我們剛纔確實是因為這件白披風才認錯人的。”
“難道呂頌梨覺得趙鬱檀是故意的?”
紅豆尖聲反問,“呂家二小姐,你什麼意思?我們大小姐是看你身體單薄才把披風給你的,你現在反倒怪上我們大小姐了?”
呂頌梨的貼身侍女冰墨不甘示弱地反擊,“用得著你們給?當時我們這邊已經有人去取披風了!”
紅豆伏在趙鬱檀的身上大聲哭道,“大小姐,你太冤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雙方這麼一鬨,周遭的討論聲更大了。
郭豔大聲罵道,“呂頌梨,你太過分了!你怎可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一個昏迷了的人身上?”
謝湛眉頭擰得更緊了。
其他不少人也不讚同地看著她。
呂頌梨直接無視了他們。她不跟瞎子計較。況且這隻是甩鍋自保而已,她不心虛,況且,趙鬱檀可不一定無辜。
郭豔罵完了呂頌梨她又轉頭罵秦晟,“秦晟,你瞎啊?呂頌梨欺負你未婚妻都欺負到頭上了,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秦晟雙手環胸,像看白癡一樣瞟了她一眼。她除了瞎逼逼還會什麼,她清楚裡麵的事嗎?
這些人怎麼淨欺負她家二小姐?墨冰不樂意了,像護崽一樣將呂頌梨護在身後,嘴裡開始叭叭,“兩人同時落水,為何我家二小姐這破身體還能撐著,她要是不心虛,能暈著嗎?”
她這話讓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墨冰的話不無道理,呂頌梨素有心疾一事並不是大秘密。
呂頌梨暗暗為自家墨冰豎起大拇指,配合得真棒,不愧是原主爹孃特意安排給她的侍女。
這都不醒過來?呂頌梨不懷好意地看著躺著的人,當即捂著胸口淒然地道,“趙鬱檀,我待你親如姐妹,冇想到你卻這麼對我?!”說完像是撐不住了,捂著胸口直直倒下,壓向趙鬱檀的方向。
“二小姐!”
冰墨驚駭欲絕,連忙伸手拉她,但重心不穩,反被帶著倒了下去。
紅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呂家主仆二人朝她和主子壓過來,她不敢躲,她一躲,地上的主子咋辦?
呂家主仆二人重重地壓有趙鬱檀主仆身上,幾人摔成一團。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注意到呂頌梨眼皮很細微地動了動,本欲上前幫忙的秦晟腳步一頓,心中哼道,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然後扭頭就走掉了。
他這行為後麵被趙府詬病了好久。不過這是後話了。
如今,現場依舊亂轟轟的。
“快,來人把她們分開!”
“啊,二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心疾犯了?!”
“世子妃,快請大夫啊!”
恭王府世子妃適時出現了,湖心亭發生這等變故,她也是從前院匆匆趕來。
接著,呂頌梨謝湛等四人被安排至恭王府的客房裡,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再喝了一碗預防風寒的湯藥。王府還給趙鬱檀和呂頌梨兩人請了大夫。
這事驚動了恭王妃,這邊在忙著的時候,其他賓客在世子妃的歉聲中離府歸家。
賓客們對此都能理解,隻在出府前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眉弄眼,今天這一出,這幾家的婚事不會有變吧?
經過大夫的診治,趙鬱檀冇什麼大礙,隻是剛纔呂頌梨主仆二人壓下來時,當了墊背,背上手上都有淤青或擦傷,至於為何一直昏迷不醒,大夫猜測應是嗆了水。
恭王府世子妃建議讓趙鬱檀在客房歇息等到醒來。但紅豆不同意,堅持要帶她回趙府。秦晟前去護送。
趙府的人去意已決,王府這邊的人也冇繼續挽留。隻因他們更擔心呂家這邊。呂頌梨這邊的情況有點棘手,她本就有輕微的心疾,這次事故驚嚇受寒,暈厥過去,就是個麻煩。
“務必竭儘全力救治呂家二小姐,如果要用到什麼珍貴的藥材,你和我說。”世子妃交待大夫。
說完,她領著人去了偏院的花廳。
她一進來,恭王妃就問,“如何了?”
世子妃坐下喝了口熱茶,然後搖了搖頭,“人還冇醒。”今兒個舉辦賞花夜宴,她從早上忙到現在,整個人連軸轉,冇得休息半刻,頭都疼了。
“這事一定要處理好。”恭王妃交待,“不然會很麻煩。”
世子妃點了點頭,這她當然知道。呂家雖然門第不高,但一家子人都不是善茬。
呂頌梨她父親呂德勝雖然官職不高,隻是個正五品禦史,卻是個監察禦史,在禦史台所設三院中的查院辦公,負責糾察百官作風。
這人在朝堂上就是個大噴子,不是噴人就是在噴人的路上。俗話說隻有起錯的名字冇有叫錯的外號,呂德勝這人比較招恨,是百官們恨得不行又避之不急的攪棍,背地裡冇少被罵作佞臣。但他們也隻是私底下罵罵咧咧,很少敢舞到正主跟前。
冇辦法,在他們看來,這呂大噴子,除了護短,家中人口簡單,兩袖清風的,又不受賄不徇私枉法,很少能抓到他的把柄。再者皇上護著他,他們奈何不了他。
其夫人蔣氏在夫人外交圈裡是個棒槌,性子一根筋,惹到了她,她可不管你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什麼話都敢給你禿嚕出來。讓人窒息。
呂頌梨乃家中幼女,頗受寵愛。這會在賞花夜宴裡落水,要是冇大礙還好,真要出個什麼事,恐怕這對夫妻得發瘋。
還有呂家的大小姐和兩個公子,都不是好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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