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祥本來擦得乾乾淨淨的額頭上又滲出了汗。
他都忍不住罵娘。
今日他孃的是個什麼狗屎運氣?
靳祥望著眼前緊閉的,上麵鑿出無數痕跡的大門,從喉中擠出聲音來:“綢緞莊好像……遭了搶了!”
“什麼?!”薛夫人捲起簾子就跳了下去。
靳祥也趕緊上前去拍門。
薛夫人又怒又急:“天子腳下,哪裡來的強盜?”
靳祥也想不通。
好在這時候門被拍開了,裡頭探出了個腦袋。
那人一見靳祥便歡喜不已:“靳管事你可算來了!大公子呢?大公子在不在?出事了!今日趙國公府上的人,跑來把咱們鋪子給砸了!”
進了綢緞莊的門。
薛清茵不急不忙:“先煮壺茶吧。”
“啊?”眾人呆了下。
靳祥雖然眉頭都打結了,但還是嗬斥道:“大姑娘有吩咐,還不快去?”
熱茶很快呈了上來。
夥計苦著臉忍不住嘀咕:“茶碗險些都讓人給砸了。”
薛夫人問怎麼一回事。
綢緞莊的人就比城郊莊子上的要老實許多,一字一句不敢有半點欺瞞,悉數交代清楚了。
賀鬆寧的行事風格和性情是分不開的。
他城府深,手段狠,但凡擋他路的,他都會下手毫不留情地處置了。
什麼樣的主子,自然也就會滋長出什麼樣的手下。
賀鬆寧早早就懂得了薄利多銷之道,他先是借外祖許家昔日在淮南道的根基,買下種麻的田地,再將養蠶的農戶也牢牢控製在掌心之中。如此便將衣裳的原材料握在了自己手中。
又借魏王之便從裡運河走水路,一路暢通無阻,藉此降低運輸的成本。
最終以低價倒逼其它莊子,或成為薛家綢緞莊的附庸,或則走向滅亡。
賀鬆寧與魏王相識不久。
因而綢緞莊也就才風光了兩月。
但就是這短短兩月裡,薛家一個綢緞莊子便賺了七千兩銀子。
簡直是彆人府上所有產業一年的收入總和!
賀鬆寧的作風自然惹得旁人不滿。
他們不敢去找魏王,還不敢來找你薛家的茬嗎?
“上個月,咱們的綢緞莊無端起火,好在雜役警醒,及時發現,便撲滅了。後來大公子查出是玉芙莊乾的……”
“玉芙莊……”薛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冇記錯的話,半月前,京中起了一場大火。這個玉芙莊上下三十口人都燒死了。”
“是……”
薛夫人有些震撼。
事情就擺在眼前,很明顯,玉芙莊的大火是出自她兒子的手!
可是他怎麼敢?
這可是天子腳下!
這頭的薛清茵也差點把茶杯打了。
賀鬆寧是真狠啊!
她後背都不由竄起了一股涼意。
賀鬆寧要是想弄死她……那不真跟弄死螞蟻一樣簡單?
管事的尷尬地笑笑,接著道:“夫人彆誤會,此事與咱們可沒關係,後來賊人都抓住了。”
薛清茵心說我信你個鬼!
管事又道:“京中漸漸就有流言,說是我們惹不得。這話一傳出去呢,對於那些個小門小戶是起到了震懾之用。但落到那些貴人耳朵裡,不就是挑釁嗎?趙國公府上冇有綢緞莊,但卻有三家成衣鋪子,先前將衣料供給他們的就正是這個玉芙莊……”
薛夫人臉色難看,重重一拍桌案:“趙國公……可不是個好得罪的。”
薛清茵很茫然。
薛夫人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解,便細心地與她解釋道:“彆看朝中公侯諸多,但若論起實權大小,還得是這位趙國公。趙國公是當今陛下的義兄,昔年征戰嶺南時,是趙國公揹著當今陛下,從滿是毒瘴之氣的山林間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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