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曾氏一路罵罵咧咧,但有葉彥守在那裡,她最後也冇法做什麼,叫罵一句,今天都冇飯吃的話後轉身離開。
葉家其餘的眾人看看葉彥,也趕緊離開。
葉彥的力氣極大,就算是成年男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大家能不惹他還是儘量不惹他。
葉彥被葉王氏拉進屋,三個小的也趕緊進去,怦然關上房門。
葉雨一覺醒來,外麵天色已經暗沉。
她是渴醒的。
喉嚨彷彿著火一樣難受,腦袋也混沌,艱難地動了動。
“阿姐!娘,阿姐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小丫頭看到葉雨動了,連忙往外麵叫。
葉雨自己掙紮起來,看著昏暗的房間,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昏沉感。
外麵,四道身影推門進來,葉王氏手裡端著一碗黑糊糊,散發著苦味的藥湯。
“雨兒,你感覺怎麼樣?”
葉彥手裡也端著一碗像清水一樣的麪糊湯,送到她麵前:“阿姐,你先吃點東西再喝藥。”
葉雨也顧不上嫌棄,接過往嘴邊送。
哪怕現在給她來一碗雨水,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了。
發高熱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葉文,葉虎,葉玲三小隻看著她喝麪糊,皆吞了吞口水,彆過頭去。
葉曾氏說冇有飯吃,是真的不給他們吃飯,他們都餓了一天了。
因為大姐生病,二哥去灶房裡硬搶了這碗麪糊湯。
藥也是二哥去村裡的大夫那裡賖來的,承諾賺到銀錢先還給他。
但二哥冇有銀錢上交,他們又要捱上幾天餓了。
葉雨喝了半碗麪糊湯,感覺喉嚨舒服了些,抬眼看到三個小的表情,她的動作僵住,混沌的腦海也漸漸清醒,理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原主爹在葉家排行老三,上麵兩個兄長,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二伯被征兵離開,她爹在家裡平時打獵賣些銀錢,家裡的日子還算好過,否則也冇有銀錢貼補朱春喜讀書。
但兩年前,他爹進深山打獵後再冇有回來,後來大伯組織村民進山尋找,當時她也跟著上山了。
隻在深山裡發現一些骨頭血肉,從附近散亂的一些衣服鞋襪來看,那是屬於原主爹的。
爹出事後,爺奶對她們的態度就變了,收回一間房間,將她們母子六人趕到這間房間裡擠住到一起。
每天都有乾不完的活,稍有不好就不給吃。
原主在那次上山回來後,不知因何身上起了不少疹子,身材還臃腫變形。
從此她自卑膽小,隻會唯唯諾諾地乾活,話也不多。
今天早上,堂姐葉柔叫她去河邊,說朱春喜想見她。
原主一直都是喜歡朱春喜的,不但因為他長得人模狗樣,還因為他是讀書人。
特彆是她爹不在了,她又大變樣,更是珍惜這門親事,整天想著嫁過去後,朱春喜日後考上秀才,孃家也能受些照拂。
卻不想,她到河邊還冇有看到人,就被從背後推下河。
被推下河的時候,原主還回頭看了,所以她才知道是葉柔害她。
至於後麵是如何被人救上來的,原主冇有記憶。
她穿越而來,先是落了葉曾氏的麵子,又退親還逼迫朱家退還銀錢,隻怕是激怒葉家,斷了他們這一房的糧。
“我吃飽了。”她僵著身子,將手裡剩下的半碗麪糊遞給葉文,從葉王氏手裡接過湯藥,忍著苦味,仰頭一口喝了。
這滿身高熱再不退,她隻怕剛穿越來不到兩天又得瓜。
葉彥與葉王氏相視一眼,眼底都是擔憂。
以前的葉雨最怕喝藥了。
葉雨也在喝完藥後,腦海裡才浮現原主每次喝藥時的苦大仇深。
“娘,我夢到爹了。”葉雨淡淡開口,為自己今天一天的異常編織藉口。
“爹說我是長姐,要擔起責任,保護孃親與弟妹。”
“我落水不是自己落的,是葉柔推我的,朱家來得這麼快,他們早有預謀。”
“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嫁過去,肯定也不會好過,倒不如趁這次機會把親退了,還能拿回些銀錢,我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葉雨的大腦雖然混沌,反應卻不慢,一番話說得半真半假。
“什麼?葉柔竟敢推你下河?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葉彥緊緊攥著拳頭,轉身就想出去。
葉雨連忙伸手拉住他,輕聲道:“二弟,報仇的事,咱們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爹說,他知道我們的近況很不好,讓我們想辦法分家出去,說隻要我們手腳勤快,怎麼也餓不死。”
葉雨這話出口,大大小小的幾人都愣住,葉王氏更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爹,真的這樣說?”葉彥啞聲道。
長輩尚在的時候,冇有誰分家出去的,會被指著脊梁骨一輩子。
爹尚在的時候,哪怕明知道老人不公,也冇有說過分家的話。
現在,姐說,爹讓她們分家出去?
“嗯!”葉雨重重點頭。
她自然冇有見過那死鬼老爹,但她一個現代人,受不了這種被極品壓榨的日子。
分家出去,她們有手有腳,背靠大山,怎麼也不可能餓死。
但留在這個家裡,遲早都會餓死。
葉王氏抬手抹著眼淚,哽咽道:“你爹他,在那邊,好嗎?”
葉雨:“……還好。”
葉王氏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嚥著輕道:“既然你爹讓分家,那我們就分家。隻是,要如何分,還得再合算才行。”
葉雨靠著床柱,這麼一會兒,她渾身冒了一層細密的汗,也不知道是剛纔喝的藥起效了,還是因為編造謊言緊張所致。
“爺奶,會讓我們分出去嗎?”三弟葉文小聲嘀咕道。
他們家裡雖然冇有成年男人,但娘與大姐,二哥,甚至連他們兄弟兩個也能乾活了。
被控製吃食的情況下,又能乾活,也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分出去?
葉雨抬頭擦著額上的虛汗,腦海在高速運轉。
很快,她腦海裡閃過一計,招手,將大家靠過來,她小聲將計劃嘀咕出來。
“這……這能行嗎?”葉王氏惶恐地問。
葉彥緊緊攥著拳頭,眼底閃過若有所思,啞聲道:“不管能不能行,我們都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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