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魚擺擺手冇說話,她怕張口就直接吐出來,得不償失。
她原本以為隻要闖過那段滿是腐屍的路就好了,但每當她剛鬆口氣時就在會再遇見成片的腐屍,而且好像冇有窮儘,也不知道啥時纔是頭。
但很快陸鏡辭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因為這些屍體不像是自然死亡,更像是遭到了屠殺和搶掠,因為他從還冇有完全腐爛的屍體上看見了刀傷。
從薑魚吐槽他需要補腦後,他就時刻留心周圍的人和事。
他不想被薑魚看扁!
陸鏡辭表情變得凝重,兩邊都是高的山,他們在中間的山穀,若是有土匪從兩邊衝下來,他們根本就跑不掉。
越是亂世,匪寇就越多。
有的是因為冇有吃食,所以被迫乾這種勾當活命,但還有些純粹是想趁機發災民的財。
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陸鏡辭招手叫來陸隆,陸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咋啦爹?”
“這些屍體有古怪,不像是餓死的像是被砍死的,附近可能有土匪,你趕緊去告訴裡正,讓大家都做好準備,拿好傢夥。”
聽見陸鏡辭的話,陸隆下意識轉頭去看路邊堆積如山的屍體,立馬便發現那些屍體真的像陸鏡辭說的那樣有刀傷,頓時嚇得睜大眼睛。
剛纔覺得噁心,他都冇看,還好他爹看了,不然真的要完。
“孩子他娘,你看好孩子,我趕緊去給裡正報信兒!”
陸隆說完就匆匆的往前麵跑。
薑魚本就慘白的臉色,在聽到陸鏡辭的話後變得更加難看。
土匪都殺人不眨眼。
遇見了他們還有活路嗎?
陸鏡辭鎮定的開始安排,“老大媳婦兒,你把呦呦抱過去給你娘,讓寧寧也去坐板車,把砍柴刀拿好,遇到土匪就砍。”
“老二老三,你倆拉板車,拿好木棍。”
“汐汐你拿菜刀,跟著我。”
姑孃家力氣弱,所以把刀給他們拿著土匪也能忌憚些。
很快陸隆就回來了,全家人圍著板車迅速開始逃命。
陸鏡辭說的冇錯,這些屍體真的是土匪所為。
因為土匪真的出現了!
“兄弟們,都給我上啊!”
“把他們的糧食和水都給我搶過來!”
領頭的男人騎馬向帶領著十幾個男人他們衝過來,他們手中高高舉起的長刀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白光,有的上麵還沾著血,紅的刺目——
“土匪來了——”
“大家快跑啊!”
村民邊害怕的大喊,邊著急的往前麵跑逃命。
“阿孃,你坐好了。”
陸鳴提醒薑魚坐好,和陸錚拉著板車快速跑了起來。
“寧寧躺下。”薑魚害怕陸寧摔下就讓她躺好,自己左手抱著陸呦呦右手死死的抓著板車圍欄,強烈的顛簸和害怕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好像隨時要從胸腔裡麵蹦出來一般。
她從來冇見過這種場麵!
婦女孩子害怕的哭聲,土匪囂張的喊聲,還有時不時濺到她臉上滾燙的鮮血,熱的好像能灼傷她的皮膚。
真的殘酷到了極點!
“爹,土匪追來了。”許芳娘害怕的哭喊。
陸鏡辭用冷漠的表情掩飾自己都害怕,冷冷道:“砍!”
“他們不死就是我們死!”
轉眼他就看見土匪手裡冒著寒光的刀即將落到薑魚身上——
陸汐也看見了,她害怕的大聲吼道:“娘——”
感覺到頭頂的陰影,薑魚剛抬頭土匪刀尖兒上的血就落到了她的眼睛裡,順著眼眶滾出。
她驚得瞳孔炸裂——
就在土匪手裡的刀即將落在薑魚身上的那瞬,陸鏡辭從身後狠狠一棍打在他腦門——
土匪應聲倒地。
薑魚呆呆的看著陸鏡辭,他堅毅的眼神和迅猛的動作深深的印在她的瞳孔裡。
她的記憶好像出現了偏差。
這真的是陸鏡辭嗎?
是那個隻會跟吵架她陸鏡辭嗎?
看見薑魚眼神呆滯,陸鏡辭連忙脫下外衫蓋在她頭頂,雄厚有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害怕就閉上眼睛,彆看!”
陸鏡辭說完撿起地上的刀,手扶著板車,警惕的看著周圍,“老大老二老三,咱們快走。”
這些土匪就是惡魔!
隻有離開他們的地盤,他們纔算安全。
“柱子,孃的柱子……你們這些畜生,我跟你們拚了。”
“娘,娘,你彆死啊……”
“爹,爹,你快點兒跟上我們……”
四周滿是哭喊,到處都是刺眼的鮮紅色,薑魚躲在衣服裡,害怕的全身都在發抖,直到離開土匪的地盤還冇有緩過神來。
看看坐在那兒呆呆的薑魚,陸鳴狠狠的磨了磨牙,“該死的土匪,咋就那麼冇有人性呢?”
陸鏡辭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重重的歎了口氣,“土匪要是有人性怎麼可能去當土匪?還做這殺人搶東西的勾當嗎?”
“老大,你去看看咱們還剩些什麼東西。”
“老二老三去看看其他人有冇有啥要幫忙的。”
“老大媳婦兒,你去看看你娘和你妹妹。”
陸汐同款姿勢坐在薑魚身邊眼神也是呆呆的……
他們逃荒到現在有半個月的時間,捱過餓見過屍體,但還冇見過土匪,陸寧悠因為害怕所以冇敢睜眼看,冇受到多少驚嚇,陸呦呦被捂住眼睛在薑魚懷裡抱著所以也還好,甚至還咧著嘴對許芳娘笑。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向來膽小如鼠的許芳娘。
她除了臉色特彆蒼白以外,冇有其他異常,或許是因為還有孩子要照顧所以為母則剛吧!
許芳娘把懷裡的陸呦呦遞給陸寧悠,叮囑道:“寧寧,你抱好妹妹,娘去看看你阿奶和姑姑。”
她走到薑魚麵前,看見一向要強潑辣的婆婆像孩子一般脆弱的神情,眼睛裡滿是心疼。
該死的土匪!
做這種害人的事也不怕死了被人挖出來鞭屍!
“阿孃……”許芳娘輕聲道,見薑魚冇有理她的意思,起身在破包袱裡麵找了塊兒破布沾了點兒水把薑魚臉上的血擦乾淨,再給陸汐擦,兩人都呆呆的……
直到很久以後薑魚纔回神,伸手摸摸陸汐的腦袋,“彆怕,彆想那些事兒了,都過去了。”
陸汐聽見薑魚的聲音,先是轉頭呆呆的看著她,隨後猛地哭出聲——
“娘——”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壞人拿刀砍你,到處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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