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筠神色分外平靜:“姑母,即便不娶貴女,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裴月怡眼中的笑意柔和漸漸散去了,看著裴淩筠的眼神變得複雜了:“筠哥兒,你鐵了心要跟她再續夫妻之情?”
裴淩筠不假思索,麵色肅然:“是,我想。”
裴月怡沉了沉臉色,詰問道:“是你深愛著她,所以放不下,還是你隻是念著恩情舊情,而不能放下?”
這兩者之間的深意可大著。
裴淩筠語氣平靜地回:“姑母,我自有定奪。”
“既然如此,那姑母就不插手了你們的事了。”裴月怡彆有深意地看著他:“隻是你彆忘了,她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鄉下婦人,而你日後不會拘泥於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修撰。”
這話是在提醒裴淩筠,他們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會越來越大,還能否跟從前一樣琴瑟和鳴,恐怕無定數。
裴淩筠隻覺咽喉彷彿一下子被什麼堵住,微垂著眼眸:“姑母,我知道。”
裴月怡見狀便不再多言,隻希望那姑娘能好教一些,聽話懂事。
姑侄二人敘舊了許久。
夜色深沉,裴淩筠破例在宮中留宿。
“你們好生照顧著公子,有什麼事及時告訴本宮。”
裴月怡冷聲吩咐著守夜的宮女太監,得了一聲“是”,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
殿內燭火通明。
“皇後今日不應該很開心嗎?怎麼看著還如從前一樣悶悶不樂的?”
沈恒恒燁支著頭,垂眸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語調漫不經心。
裴月怡隻比裴淩筠大十歲,如今也才二十八,容顏未老,前些年因著常年在外奔波受苦,皮膚稍差了些。
可宮中大有極其精通養顏潤膚的嬤嬤,這一年半載的保養,讓她的肌膚變得白皙緊緻,猶如換了一層皮膚,看著似二十出頭的姑娘,也有些脾氣。
她回頭看到沈恒燁悠然自得的樣子,嗔怒地瞪了瞪他:“你早就知道筠兒的下落,卻一直不告訴我,看著我為了找筠兒急得團團轉,現在又拿著筠兒前途逼迫我,看著我屈服於你,你很開心是嗎?”
沈恒燁一把將人摟入懷中,嗬笑了聲:“生氣了?可我若不這麼做,你還會當我的皇後嗎?”
他撫摸著她滑嫩紅潤的臉,眸中含著柔情。
裴月怡眸中的慍怒一下歸為沉寂,偏了偏頭,避開他的目光。
她自是不願的。
自古君王多是涼薄無情,喜新厭舊,妻妾成群。
她不願與其他女人共有一個丈夫,也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成為成日爭風吃醋的妒婦。
沈恒燁眉峰染上了些許陰沉,手指複而掐著她都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
“裴月怡,我從不是個善人。”
他沉下身,嗓音沉沉:“能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做我的皇後,怎會不開心?”
裴月怡疼得紅了眼,眼淚從眼尾滑落,隱入鬢角。
一夜浮浮沉沉。
幾日後,京中又下起了小雪。
裴淩筠正式得了翰林院修撰的官職,而與他一同考試的張逸淮得了一翰林院編修的官職。
兩人算是有了一點交情。
當日,張逸淮在離開柳園巷之前,與裴淩筠在院中又小聚了一次,半是開玩笑道:“能與裴兄一起共事,還真有點意外,此後望裴兄多關照。”
裴淩筠淡淡笑了笑,“子牧謙虛了。”
子牧是張逸淮的字。
官職定了,並且沈恒燁賞賜了二百兩。
裴淩筠拿著這二百兩,再加些自己的銀兩,在京中離翰林院不遠不近的地方買了一處宅子,又從牙市買了幾個仆人,打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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