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搖頭,道:“它本來是自由自在地遨遊在茫茫江海裡,卻因為一時中了圈套,而被困在這方寸木桶間,最後還要被人抽筋扒皮,二哥,你說要是重來一次,這魚還會上鉤麼?”
秦乂道:“這是它想重來就能重來得了的?”
秦嵐笑笑,道:“也是,人很多時候尚且不能夠重來,更何況是魚呢。我隻是突然間覺得,人有時候也像這魚一樣。”
她何其幸運,能夠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但是麵對殘酷的已知,比麵對未知更可怕。
秦嵐扒著木桶,喃喃道:“二哥,我怕。”
“我怕我會像這魚一樣,最終還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秦乂道:“那就不要去吃彆人拋下的餌。有二哥在,不會餓著你。”
那就不要去吃彆人拋下的餌。有二哥在,不會餓著你。
秦嵐聽來端地一顫,仰頭看著柳蔭下的這一道側影,好似隻要有這個人在,她便能夠心生安定,縱使往後風雨飄搖,她也再不用擔心害怕。
秦乂看過來,波瀾不驚的眼神落在她臉上,又道:“比起做一條魚,做個釣魚拋餌的人不是更好。”
他的三言兩語,撥開了秦嵐心中的茫然恐懼,讓她也如遠處那雲頭播撒下陽光一般,豁然開朗。
秦嵐眯著眼笑道:“二哥說的是。”
這一世她不是孤單奮戰一個人,有什麼可怕的。
要來的擋不住,那就來好了。
不光是釣魚,做事也是一樣,要沉下心來。
秦嵐靜心等待,終於等到魚兒上鉤套牢,她興高采烈地收竿。
可約摸是釣到了個大傢夥,在水裡遊動掙紮,秦嵐毫無防備,魚不容易拉上來,倒險些被魚給拉到了水裡去。
幸好秦乂動作快,順手勾臂摟了她的腰往後退些才得以避免,又幫她收竿,一看果然是個大傢夥。
兩人傍晚而歸。秦嵐再無那種消極沉悶之態。
一個月以後,該來的還是要來,擋也擋不住。
京裡派了人到徽州來,傳達了宇帝旨意,想與威遠侯聯姻,娶威遠侯的嫡女秦嵐做大宇皇後。
宇帝忌憚著威遠侯手上的兵權,若是不派人來商議,直接下發皇詔,威遠侯又拒絕的話,到時不僅有損皇家顏麵,還使得皇室與諸侯之間表麵維持的平和也撕破了。
當然,威遠侯也有那個底氣和實力拒絕。
但凡是個明白人就看得清眼前形勢,大宇皇室頹敗,此時聯姻對於威遠侯來講絕非一件好事。宇帝想要他手上的兵權,可他犯不著拖家帶口地往火坑裡跳。
況且就算是大宇興盛,威遠侯也不一定願意把秦嵐嫁出去。
早在秦嵐剛及笄時,徽州地界內的權貴世家,都在有意無意地打聽秦嵐的婚事。彆說是徽州了,就連靖南王、趙王、梁王等那些諸侯異姓王,也有意結交這門婚事。
如今天下割據,威遠侯手上有四十萬大軍啊,這要落在誰手上,都如虎添翼。
隻是威遠侯不想談秦嵐的婚事,如今他的寶貝女兒愛父敬兄,他才捨不得把女兒嫁出去呢。定要放在身邊多養幾年纔是。
因而威遠侯婉言拒絕了大宇皇室的請求,這也在秦嵐的意料之內。
這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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