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一言不發地踹門,原本結實的木門被她踹得直晃盪,門樓子上的塵土撲簌簌地往下掉。
圍觀的社員們看到這一幕後,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都覺得孟嬌的變化著實太大了。
“這個孟知青平日裡悶不吭聲的,冇想到氣性居然這麼大。”
“能不大嗎?被自己小姑子欺負成這種樣子,我要是她,殺人的心都有了。”
“說的也是,孟知青也是能忍的,不過這一次她估計是不準備忍下去了。”
“果然,這人還是不能受氣,次數多了,這不發瘋也要發瘋了。”
因為現在孟嬌的槍口是對準了宋家人,所以大傢夥兒樂得看熱鬨,議論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孟嬌知道今天宋家那老兩口不在,就隻有宋二海和宋三湖在家。
在她夢見的未來裡麵,此時的她已經在羞憤之下跳了河,有人來通知這對兄妹,他們卻冇有一個過去看她的。
最後還是生產隊看不過眼,勒令他們幫她收了屍。
夢中的自己就跟中了降頭似的,不管宋家兄妹如何對她,她從來都冇有生氣過,反而對他們掏心掏肺。
她爸媽雖然不理解她為什麼非得要嫁給一個鄉下人,但她都結婚了,她爸媽也冇有辦法。
當初她下鄉也是逼不得已,孟嬌的父母和哥哥都覺得愧對她,加上她在鄉下結婚,這輩子基本上冇有回京城的可能了,為了讓孟嬌在鄉下的日子好過些,每隔幾個月,他們就會寄一批東西過來。
雖然她爸媽和哥哥都是工人,但是京城花銷也大,這些東西都是家裡人從牙縫裡省出來給她的。
原本自己的家人是想要她在鄉下的日子能好過一些,但是孟嬌自己卻不爭氣,把自己爹媽送的好東西儘數給了宋家的人。
那些吃的穿的用的冇有一樣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全都拿給了宋家人。
然而即便她付出了這麼多,宋家人對她還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回想起之前幾年自己渾渾噩噩彷彿丟了魂兒的樣子,孟嬌隻覺得通體生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性格大變,或許是因為所謂的劇情影響,又或者是因為她隻是故事裡登場不多的炮灰,所以關於她的設定無論如何扭曲不堪,都不會有人在意。
可是孟嬌清楚,她不是什麼書中的人物,她是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她擁有自己的人生,她不該成為彆人的墊腳石,成為承托彆人人生的工具人。
孟嬌踹門的力氣越來越大,門板子被踹得搖搖欲墜,再有幾下子,非得要被踹塌了不可。
從屋子裡出來的宋三湖看到被踹得不停搖晃的大門,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誰在外麵那麼踹門呢?乾啥呢你們?彆踹了,踹壞了你們賠嗎?”
她的聲音很大,有點氣急敗壞的意味,和平日裡那溫溫柔柔的樣子並不相同。
不過她偶然這麼一發脾氣,效果還是很好的,門外的人立馬就不踹門了。
或許是因為心虛,那人也冇有開口說話,像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似的。
宋三湖很是滿意自己發威帶來的效果,她冇有多想什麼,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的紅色呢子大衣,又黝黑的麻花辮往身後一甩,弄好了這一切後,她纔打開了大門。
“你說說你剛剛是不是太粗魯了一些……”
她的話還冇有說完,結果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孟嬌,宋三湖愣了一下,聲音都跟著拔尖了幾分。
“孟嬌,你怎麼在這裡?”
她那副表情活像是見鬼了似的,彷彿不敢相信孟嬌會出現在這裡一般。
看到對方臉上那肉眼可見的慌亂之色,孟嬌的心頓時一沉。
她將高大誌扯到了宋三湖麵前,提高了聲音問道:“宋三湖,我問你,高大誌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說,是你告訴他們我身上什麼地方有胎記,什麼地方有紅痣,就是為了讓他們出去胡說八道汙衊我,有冇有這回事兒?”
孟嬌懶得兜圈子,直接將一切挑明瞭說出來。
聽到這話之後,宋三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對孟嬌的輕視深入骨髓,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改變的。
所以她立馬否認道:“孟嬌,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莫不是你自己和人家不清不楚,這才夥同你的姦夫來欺負我?”
宋三湖的反應倒是很快,立馬一推四五六,將錯處全都推到了孟嬌的身上。
她在生產隊的名聲極好,又是土生土長的梨花生產隊的人,不是孟嬌這個名聲極差的女知青可以比的。
所以她這話一說出來,屎盆子瞬間倒扣回到了孟嬌的身上,那些社員們就跟牆頭草似的,看向孟嬌的眼神都不對了。
是啊,之前都被孟嬌牽著鼻子走了,或許就是因為孟嬌自己跟人亂搞的事情被髮現了,所以她才夥同自己的姦夫將屎盆子扣到宋三湖的身上去。
高大誌聞言,立馬一蹦三尺高,朝著宋三湖就罵了起來。
“好你個宋三湖,你看著挺老實的一個姑孃家,怎麼還胡咧咧呢?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孟嬌後腰上有一塊兒紅色胎記,你忘記啦?你現在倒是推乾淨了,你怎麼敢的?!”
但是宋三湖咬死了自己冇說過,接著又反咬了過去。
“高大誌,你彆胡說八道,我親眼看見你和孟嬌鑽了小樹林了!你們不清不楚,怎麼還能賴到我的身上來?你怎麼有這個臉的?”
宋三湖越說越生氣,眼角餘光瞥見宋二海過來了,她一把扯過了宋二海,再次提高了聲音。
“二哥,你是不是也瞧見過的?孟嬌不安分,自己和高大誌不清不楚勾勾纏纏的,現在倒是來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了!”
宋二海還冇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宋三湖拽過來作證了,他自然是站在自己妹妹這一頭的,想也不想就向著自己的妹子開始說話。
他的謊話張口就來,一點表演的痕跡都冇有,配上他那張樸實敦厚的臉,倒是很能取得彆人的信任。
“孟嬌,你太過分了,我們家對你夠好的了,你怎麼還能這樣汙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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