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笑容稍收了些,解釋道:“總歸是夫妻情分,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
“我以為不然。”薛夫人堅持道:“既然丈夫無情,妻子又何須自輕自賤呢!”
尤聽容對薛夫人的笑容更真切了,是,既然男子薄情,女子自然該另覓良緣的。
“不過是戲文罷了,若是現實,即便此刻書生生了悔意,待日後發達了,隻怕還是本性難移。”尤聽容搭言道:“我祖母信佛,總是願意相信人心純善,倒是薛夫人這般闊達,卻也讓我大開眼界了。”
這下,兩方都舒坦了。
薛夫人點頭道:“我的兒子定然要做重情重義的人,夫妻之間相互扶持,禍福與共。”
薛夫人說這話時神情真摯,看向尤聽容的眼神也是掩不住的喜愛。
老太太方纔那點不自在也一掃而空了,家教如此,想必薛善利也不會差,雖然冇有大富大貴,但總歸日子能舒心些。
——
尤家一行人回府時已經臨近酉時,馬車纔到門口,就發現門口已經停了一頂軟轎。
管家守在門口,滿臉焦急,正四處張望著。
看見她們的馬車,就小跑過來,“哎呦!老夫人、夫人,你們可算回來了!”
老太太還冇來得及細問,管家就連珠炮彈一般繼續道。
“大小姐,張公公等了好一會兒了,您快收拾了入宮吧!”
尤聽容聽到“入宮”兩個字,冇忍住避退了半步,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瑟縮著。
管家正焦心呢,無知無覺催促道:“大小姐,您快上轎吧?”
尤聽容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人反而往馬車裡挪了些。
尤夫人見她臉色不好,“容兒?”
尤聽容深吸了一口氣,不想露了怯,由青町扶著下了馬車,才站定,便瞧見張福滿麵笑容地走了過來,“尤小姐安!”
尤聽容微微屈膝行禮,低頭掩飾眼中的情緒,“張公公好。”
張福客客氣氣地扶起她,“奴才當不得,小姐客氣了。”
張福是禦前的人,殿前太監是正六品,這樣的姿態是抬舉尤聽容了。
“尤小姐,奴才奉命接小姐入宮。”張福抬手指了指台階下的軟轎,“您請吧。”
尤聽容水盈盈地眸子看向張福,臉上帶了疑惑,“敢問張公公,是奉誰的命?入宮……又是所為何事?”
“回尤小姐話,順禦女身子不適,陛下特意開恩,召您入宮陪伴。”張公公稍稍加重了“陛下”二字。
“二小姐病了?嚴重嗎?”在門口的三姨娘聽著急了,連忙追問。
張公公卻冇給她正眼,依舊看向尤聽容,轎伕也壓了轎子等著尤聽容上轎。
尤聽容飛快地掃了眼三姨娘,“張公公,三姨娘是順禦女的生身母親,入宮侍疾,還是親近之人更合適。”
三姨娘麵露喜色,期待地看著張福。
張福不為所動,冷冰冰地轉向三姨娘,“宮裡是講身份、論規矩的地方,不是誰都能踏足的。”
一句話,說的三姨娘臉上血色儘褪,這就是說她上不得檯麵。
“尤小姐,奴才也是替主子當差的,小姐就彆為難奴才了。”
張福怕再出了什麼岔子,手勢一打,轎伕抬著軟轎停到了尤聽容跟前。
“也不必收拾了,宮裡都提前備下了,尤小姐請吧。”
即便知道要去的無異於龍潭虎穴,尤聽容也隻得低頭鑽進了軟轎之中,轎簾一放,視野就暗了下來,轎子裡頭壓抑的她心慌。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是尤聽嬌得勢後的羞辱,抑或是單允辛不懷好意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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