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的意識緩緩浮現在一片混沌之中,彷彿是塵封多年的古鏡再次被揭開,映照出久違的光明。
她的感受異常模糊,身體每個部分似乎都在抗議著長時間的靜止,細胞與意識重新連接的同時,一股刺骨的寒意隨之而來,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隨著感官的逐漸清晰,蘇錦感到身下臥具的綿軟與厚實,鼻尖聞到了熟悉的草藥與沉香味交織的氣息,耳邊是窗外庭院裡梨花樹梢上鳥兒的啼鳴。
這一切,太過熟悉,熟悉到讓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她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青綠色綢製的帳頂,陽光透過細紗窗幔灑下柔和的光線,斑駁地打在古木雕花的床欄上。
這裡是她年少時的閨房,冇有任何改變,從傢俱到裝飾,每一處都儲存著她十六年生活的痕跡。
一時間,蘇錦幾乎以為一切隻是一場幽長的夢,她即將起身,繼續那段天真無憂、尚未識破人心險惡的日子。
然而,記憶的痛楚如洪水猛獸般襲來,將她短暫的念頭擊得粉碎。
她記得自己的死,記得那背叛的冰冷,記得穿心而過的利刃,更記得臨死前柳婉兒唇邊那一抹得意而狠毒的笑意。
所有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無法迴避的事實——她,蘇錦,己經不在人世。
或者應該說,她曾經死去。
現在,不知是老天爺的捉弄還是恩賜,她竟然回到了自己十六歲那年的身體裡。
蘇錦艱難地坐起身,靠在嵌玉梅花的檀木枕頭上,她轉動著頸子,摸索著自己青澀的臉頰,試圖從中找到活著的感覺。
她的心跳逐漸平穩,思緒也開始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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