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萬籟俱寂,寧國宵禁,大部分人家己吹燈入眠。
“啊——”隨著一聲尖叫,西昌侯府燈火陸陸續續點燃,人影幢幢,丫鬟仆人神色慌張:“二夫人自儘!
二夫人自儘了!
快找大夫……”整個侯府燈火燃了一夜,夜空中似有流星劃過,又瞬間無痕。
蘇綰綰意識聚攏,雙眼緩緩睜開,目之所及,是一架博古架子床,精工巧製,花鳥人獸,栩栩如生。
架子床旁是一方梳妝檯,銅鏡妝奩,一應俱全。
這是哪?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隻記得剛剛加完班,心臟猝痛,便不省人事了。
“夫人醒了,太好了,夫人醒了……”一陣驚叫,拉回蘇綰綰的神誌,應該是剛剛的喃喃自語驚到了趴在床邊的丫鬟。
“彆…”喉嚨艱難的想發出聲音,可卻感到喉間猶如刀割,竟難聚聲,而猶豫間,丫鬟己經跑了出去。
蘇綰綰雙手撐床,緩緩起身,行動間,身體又似難以負荷般,複又晃了幾晃。
抬眼望去,滿屋古色古香,帷幔朦朧,香菸嫋嫋,架子床對麵是一副木質西折屏風,上繡梅蘭竹菊,屏風外人影綽綽,腳步聲由遠而近,似還有斷斷續續的聲音:“真的…嗎?
人真…醒了,大夫不是說……”話音未落,一名婆子扶著一名古裝婦人,身邊除了剛剛出去報信的丫鬟,還有另外兩名,後麵還跟著一名身背藥箱的大夫。
近看那名婦人,蘇綰綰一個現代人並無法明確道出那些珠寶首飾衣紋樣式,隻是看著這通身氣派,並不像尋常富貴人家。
隻是即便妝容精緻,可眉宇間仍難掩憔悴神情,且近身隱約可聞到熏香下的藥味。
西昌侯夫人周薇看到蘇綰搖搖晃晃的想要起身,趕緊上前製止:“弟妹當心,大夫在這,可不宜妄動。”
隨身的王大夫趕緊上前,取出帕子覆在蘇綰綰手腕上,隔帕診脈。
“奇哉,奇哉!
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奇事。
昨晚夫人脈象微弱,乃頻死之兆,可如今雖說脈象仍然虛浮,身體虧損,可性命己然無虞,真是可喜可賀啊!”
“我……”蘇綰綰看著大夫驚歎連連,連忙指著自己的喉嚨詢問。
她現在可是連發聲都難,有什麼好可喜可賀的。
“二少夫人放心,昨晚到底傷到了喉嚨,待老夫開幾服藥,好生服用,過個把月,即可痊癒。”
話落王大夫收起藥箱,到一旁開藥去了。
周氏趕緊上前安慰道:“是啊,弟妹,好生將養的身子要緊。
怎的如此不愛惜自己呢?
你新婦入門不久,有什麼委屈儘管提,斷不可做如此糊塗之事。”
蘇綰綰被按著躺了下來,心中驚濤駭浪,麵上也隻能強撐著,不敢讓人看出半分驚慌。
還好她此番死裡逃生,臉色蒼白,即便神色有異,也不會引人懷疑。
隻能先點點頭,把眼前的局麵應付過去再說。
周氏轉頭吩咐丫鬟清秋,“好生照看你家小姐,若還發生昨夜的意外,我定不饒你!”
說完朝蘇綰綰點了點頭,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出去了。
“小姐,你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怎麼會做如此傻事,即便你不喜歡趙越將軍,可如今你己經嫁過來了,之前的事情便忘了吧……”清秋在一旁哭哭啼啼,斷斷續續的說著,蘇綰綰靜靜的聽著,待她哭完,便揮了揮手,先打發她下去煎藥了。
待到私下無人,她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慢慢的挪動到梳妝檯,望見那銅鏡裡麵的女子,與自己十八歲時竟有七八分相像,隻是鏡中人眉目含愁,淚光點點,卻是更惹人憐愛幾分。
她是誰?
這又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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