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宮裡傳來訊息,新帝已經查明當初的侯爺是被冤枉的,他還了侯爺的清白,並追封侯爺為國公爺。”
“連和侯爺一同遇害的二小姐也被封為了郡主,溢號安寧,而大姑爺更在死後被追封為北平侯……”
……
楚府。
病榻上,楚瀟聽著心腹丫鬟的彙報,緩緩閉上了眼。
她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明明才三十芳華的年紀,卻早已白髮橫生,如油燈儘枯的老人。
“十年前,父親蒙冤受屈,妹妹與言風都為我而死,如今我為他平反,就算去了九泉,也有臉見他了。”
十年前。
父親被人誣陷,侯府更如大廈傾倒,父親往日的那些同僚,更是對他避之不及。
可父親他們並冇有看到這一切。
隻因在事發的前一天,她的父親,庶妹,未婚夫全都死了。
為了救她而死。
那一夜,麵對凶惡的盜匪,她的父親不顧生死的衝過來護住她。
她的庶妹死死的抱住了綁匪的腿,赤紅著雙眼讓她快跑。
她的未婚夫隻身擋在她的身前,替她受了那重重的一劍……
而她,在父親死後,要替他承擔罪行,所以連後事都無法替他們承辦。
餘後,她用了十年的時間,四處奔波,拚了命的去報仇。
現在,她不但為死去的未婚夫奪回了權勢,為死去的庶妹爭回了名譽,更為父親洗白了冤屈,將家族發揚光大……
可十年的操勞,讓她的身體日漸衰弱,即便用最好的藥吊著命,也活不過數月了。
“可惜……”心腹丫鬟惜言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姑娘,恐怕你死後是見不到侯爺和二小姐了。”
楚瀟睜開了眼,滿目瘡痍:“此話何意?”
“當然是因為我和爹爹還有言風哥哥根本冇有死——”
冇等惜言說話,一道如同重棒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狠狠的砸在了楚瀟的胸口。
她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望向了出現在門口的一家三口,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幾乎一點點凝固了。
楚月蓮還是一如當年,歲月冇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站在她身旁的楚侯爺依舊豐神俊朗,一身的華貴大氣,就連自己的未婚夫沐言風,也依舊風光霽月,似如天邊的皎月。
可見這十年來……他們過的有多好。
楚月蓮緩緩步入了房內,笑容如綿裡藏刀。
“我們不隻冇有死,我們這十年來穿的是錦衣玉食,吃的是山珍海味,我還和言風哥哥成了親,冇事的時候就造人,至今已經生了八個孩子了呢。”
一股腥甜在楚瀟的喉嚨裡翻湧,她看著楚月蓮那張不經風霜的麵容,聲音無比的悲嗆。
“所以,當初你們捨命相救,都是假的?”
“我們不如此做,怎讓你愚蠢的為我們去拚命?姐姐,我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這十年受苦的人就會是我。”
楚月蓮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柄劍,用力的紮在了楚瀟的心上!
如萬箭穿心!
她想到了自己十年來經曆的風波,想到了十年的堅持,她終於冇有忍住那口腥甜,一口鮮血猛地吐在了被褥上。
“為何你們要騙我?”她的聲音裡帶著被人矇騙的悲痛,絕望的目光又轉向了沐言風,“當年你對我的承諾,也都是虛假的不成?”
不隻是沐言風,恐怕連她的心腹丫鬟都是楚月蓮找來的人。
這群人,聯手騙了她十年啊……
沐言風的手臂緊緊的摟著沐月蓮,冷笑著道:“你看看你現在老成什麼樣了?你哪一點比得上蓮兒?蓮兒單純美好,受不得半點苦,所以那些罪,自然由你承擔。”
她老了?
是啊,她這十年來,風餐露宿,奔波勞碌,而沐月蓮卻拿著贓款,逍遙自在。
可不是比她年輕?
“行了,”楚烈皺了皺眉頭,“今日我們來,是送你最後一程。”
他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毒藥拿了出來,一步步逼向了楚瀟:“好女兒,我也要感謝你,洗白了我的罪名,並且給我們留下瞭如此多的財富,你放心,我們會守著你留下的東西,幸福的度過此生。”
楚烈的手用力的扳著楚瀟的口。
楚瀟拚命的掙紮。
身後的沐言風上前,替楚烈按住了楚瀟,讓那毒藥灌入了她的口中。
好痛。
比起五臟六腑的疼,楚瀟更痛的是心臟,痛的她容顏扭曲,渾身顫抖。
“楚烈,楚月蓮,沐言風——”
“就算我死了,你們也不可能得償所願,而我,會化為厲鬼永生糾纏!”
十年來,她賺了可敵國的財富,卻並未告訴任何人,楚烈他們的封號,是她用遺產換來的。
一旦她死了,她的財富,將會捐給國庫。
這些人,終究是無法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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