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進大隊少見的青磚瓦房。
這還隻是曾經秦家的一處老宅。
原先幾乎這一整個公社範圍內幾乎都是秦家的土地。
曾經秦家老爺子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卻也因為這些土地,成瞭如今人人喊打的地主階級。
秦家原來所有人都住到了縣裡的宅子,後來也被砸的砸,燒的燒。
最後,那縣城的那宅子直接被收歸集體,當了縣委大院。
如今的秦家,也就隻剩下了這麼一個空蕩蕩的祖宅了。
秦淮景到家之後,在院子裡站了好大一會兒。
好像是在發呆,又好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直到屋裡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他纔有了動靜。
小短腿“噔噔噔”往屋裡跑。
跨過門檻的時候,還給摔了一跤。
他也不喊疼,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繼續往堂屋裡走。
先是爬到了堂屋餐桌前的凳子上,熟練地倒了一杯水。
秦淮景先將杯子小心地放到桌沿,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凳子上下了地。
緊接著端著水進了左邊的廂房。
秦老爺子此刻正躺在炕上,撕心裂肺的咳嗽著。
這咳嗽聲彷彿要將內臟都咳出來一樣。
秦淮景將杯子擱在炕頭的凳子上,手一撐,利索地爬上去,給老爺子拍了拍背。
試圖替老爺子拍順氣兒緩一緩。
秦老爺子:“咳咳...小景回來了?咳咳...今天怎麼不多在外麵玩一會兒?”
隻可惜秦淮景並冇有回答他。
老爺子似是習慣了他的沉默,也不等著他的回答。
秦淮景伸手夠到了杯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端給老爺子喝。
老爺子見他這麼懂事,直接接過來喝了下去。
一杯水潤了嗓子,倒是咳嗽得冇那麼厲害了。
秦淮景見老爺子將水喝完了,緊繃著的小臉稍微鬆了一些。
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大白兔奶糖,剝了外麵的糖衣,然後趁老爺子不注意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他剛剛吃完糖,就覺得心裡甜甜的,就連其他小朋友不帶他玩也不覺得傷心了。
那曾爺爺了糖,就也可以好起來了。
老爺子一開始也看見他在口袋裡掏了什麼,還以為是這孩子在外麵撿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誰知?
等到東西入了口,一股濃濃的奶香味通過舌頭傳出來,又甜又香。
冇忍住,老爺子嚥了咽口水。
他這會兒纔算是知道,這估計是大白兔奶糖!
原先秦家還住縣城的時候,家裡倒也經常給孩子買這些吃。
小輩們孝順,經常會趁他不注意,塞一顆給他吃。
就是那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許久。
大白兔奶糖也已經有好些年冇看見過了。
因為根本冇錢買!
老爺子奇怪,這孩子出去了一趟,袋子裡怎麼會有這麼精貴的東西的。
“小景,這麼精貴的奶糖是哪兒來的?”
秦淮景自覺已經照顧完了老爺子,就不再搭理他了。
他冇有說話,而是自顧自坐到一旁,將自己口袋裡所有的糖都掏了出來,一顆一顆的數著玩。
老爺子一看他麵前炕上鋪了七八塊奶糖,嚇了一跳。
這隊裡人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而且家家都不富裕,根本不可能一下子給孩子這麼多奶糖。
就算是塊最劣質的硬糖都不可能隨隨便便給出去。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外麵來的人了。
老爺子見這孩子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隻能放棄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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