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粗壯略顯佝僂的身影闖入了堂屋,打破了原有的悲寂氛圍。
滿屋子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他——鐵匠蔡。
金花哀慼又略微開心,喃喃道:“蔡叔,雨兒在哪裡……”趙天光緊緊拽著鐵匠蔡,滿臉乞求,好似遇到了救命稻草。
“太陽高掛時,我嫌爐子上溫度太高,就去了屋後樹蔭下貪貪涼。
隻見鄭氏抱著孩子,與隔壁村的麻子果在爭著什麼……我冇在意……”鐵匠蔡微微低下了頭,“冇一會兒,麻子果大叫‘腦袋上都破了個洞,還要十元錢,我不要啦……’麻子果收回手時,鄭氏把小孩往他懷裡一塞,從他手裡搶過錢來跑開了……麻子果愣了一下,抱起孩子快步離開……”“此時我才曉得,他們在買賣孩子。
我吼了一聲‘麻子果’,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他七拐八扭一心往樹林裡跑去了……我邊追邊喊‘麻子果,放下孩子……公安來啦……死路一條……’麻子果把孩子一扔,麻溜滴不見人影啦。”
鐵匠蔡說話聲停了一下,“我趕緊上前一看,這不是小雨兒嘛……”門外有氣憤的聲音響起:“鄭氏真不是人,賣孫子的缺德玩意,該槍斃……”“賣自己也不能賣孫子呀!
老天在看著她呢……”“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再說鄭氏老了,買去能做什麼,生娃還是生孫……”外麵鬨堂大笑起來。
村長咳嗽了幾下,外麵的聲音漸漸小了一點。
村長看著鐵匠蔡,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原想抱小雨兒回他家,可我記起打鐵時好像看到金花挑一擔衣服往河邊去了。
於是我就把小雨兒抱到我家了……”撲通一聲,趙天光跪在鐵匠蔡麵前。
鐵匠蔡往門外叫了一聲:“兔崽子,還不把小雨兒帶進來!”
一個同樣壯碩,與鐵匠蔡如出一轍相貌的年輕小夥子,牽著小孩跨過堂屋門檻。
金花虛弱地坐地上,忙不迭地呼喚:“雨兒,過娘這兒來……”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冇有念出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孤魂野鬼西年,都冇見著我的孩子了,好想抱抱好想感受孩子的體溫……活著就是好啊……”“娘,娘!
不哭了,雨兒乖乖的……我再也不找蔡叔叔玩了……你哭我也想哭了……”母子兩個抱頭痛哭失聲。
“晦氣玩意……哭什麼哭,哭喪呀……”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
孩子渾身顫栗起來,緊緊地抱著金花,往她懷裡死命地鑽,好像要鑽回到她的肚子裡似的。
金花心疼不己,平時孩子就和跟屁蟲一樣,自己去哪他就跟去哪,還以為是孩子是特彆粘著娘呢。
現在知道了,是婆婆對他特彆不好,他對婆婆是潛意識的害怕。
大家看到小雨兒的表現,哪裡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鄭氏就是一個惡毒婆娘,磋磨兒子,毒害媳婦,虐待孫子……這樣惡毒的婆婆,還有誰敢把女兒嫁到他們家呀……”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這麼惡毒的婆娘,要是傳出是我們趙氏家族的,怕彆人都不敢把女孩嫁到我們趙家村來耶……”又一個聲音響起來了。
“家中錢財一把抓,誓把兒媳當傻瓜……要是你們不相信,就到趙家看金花……”一首打油詩從門外響起,眾人哈哈大笑,讚許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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