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斷斷續續了一個星期。
最後一科考試結束,考場門口是一陣又一陣的哀嚎聲。
“臥槽,這考的都什麼鬼,勞資一道題也不會寫。”
“彆說了,又要掛科了,我前幾天去寺廟求的‘掛柯南(掛科難)’一點用的冇有,考神怕是見鬼去了。”
“朋友,世道艱辛,笑著活下去。”
許知意走出考場,沐浴著陽光,隻覺得神清氣爽。
手機鈴聲響了一下,她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出三個字:【咬勾了。】
許知意的眉頭揚了揚,收起手機,神色中冇有絲毫意外。
她抬步往外走,考場處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
“我的天,快掐我一把,我看到誰了?!”
“夏墨白!是墨白男神!墨白校草啊啊啊!他怎麼會來這裡?!”
“好像靳沐雪的考場在這邊!我家墨白是來接靳沐雪的嗎?天呐,一個校草一個校花,我今天要大飽眼福了嗎?”
夏墨白?許知意頓住了腳步,看向人群。
隻見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被人群圍在中心,唇紅齒白,五官俊朗,身形清瘦修長,穿著也不錯,確實有被稱作校草的資本。
隻是,他眉宇間夾著的傲氣卻讓人非常的不舒服,再想到他的家世也和靳沐雪差了一大截,許知意嘖了聲嘴,標準的鳳凰男。
她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種長相在她看來連江斯晨都比不過,被顧西洲養刁了審美的許知意完全看不上眼。
“墨白!”一道驚呼聲穿越人群,靳沐雪站在考場門口捂著嘴,滿臉都是驚喜之色,“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接我的嗎?”
夏墨白朝她點了點頭,靳沐雪立刻感動得眼睛都紅了,小跑過去站到了他麵前,滿臉的羞紅拘束,“謝謝你......”
許知意看著靳沐雪,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明明也是驕傲的人,卻甘願做小伏低將一頭豺狼放在心尖,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隻因為對方一個簡單的舉動,就自我感動到不行,甚至完全忽視了對方眉宇間的隱忍與不耐。
或許也是因為同病相憐,她纔會答應江斯晨的請求,在對付祝思思的同時,去揭穿夏墨白的真麵目。
前一世她們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清醒,也錯過了真正愛著自己的人,這一世她有機會重來,也希望靳沐雪一樣,能夠真正找到自己的歸處。
不再看那兩人虛假的親密,許知意緩步離開,將所有的嘈雜都拋諸身後。
剛走出校門,許知意的目光便落在了馬路旁那熟悉的人影身上,他分明站在偏僻一角,但卻還是難掩光華,引人注目。
許知意怔怔看著他,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他身長玉立的站在樹下、身姿清雋挺拔,眉宇間皆是淡漠冷峻。周身彷彿隔了一層無形的氣場。來往眾人們隻敢悄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絲毫不敢衝動的上前打擾。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的肩頭灑落下斑駁陰影,許知意看著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是腳踩踏在白雲之上,一腳落不到底。
很快,男人便發現了她,快步朝她走來,周身那無形的隔閡一瞬間消散。
“考完了?”他長著腿立在她麵前,眸色柔和。
“嗯。”許知意難得柔順的點點頭,道,“你怎麼來了?”
“接你。”顧西洲言簡意賅道,主動拉了她的手,“回家吧。”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指尖,許知意那不上不下的心一瞬間便落到了實處,所有被隔絕的感官都變得真實,她回握住他的手,暖暖一笑:“好,回家。”
低調卻豪華的汽車消失在了街尾,學校門口幾個拿著攝像機的人緩緩收起了鏡頭。
車上,顧西洲看了許知意一眼,突然出聲道:“結果並不重要,我知道你努力了。”
“什麼?”許知意發愣。
而前麵開車的阿七險些脫離了方向盤。
什麼?結果不重要?那每次開會都把檔案往桌上一甩,陰梭梭放著冷氣表示“過程不重要,我隻看結果”的人是誰?是誰?
還好跟著Boss的人是堅韌不屈的自己,要是換成公司那些心臟脆弱的高層在這裡,恐怕分分鐘得跳車吧?
顧西洲又道:“想繼續留在帝都學院,或者轉其他院校都可以,有我在。”
許知意眨巴眨巴眼,這才反應過來,顧西洲是在說她的成績吧?
“親愛的......”許知意的神色有點喪,“難道連你也不信我嗎?”
“我信。”顧西洲認真道,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的眉心,“但是,你在擔憂。”
許知意揚了揚眉頭,擔憂?想到自己剛剛有些恍惚的狀態,她反應過來顧西洲這是誤會了。她握住顧西洲的指尖,朝他眨眨眼:“我確實是在擔憂,但不是在擔心成績的事。”
“那是什麼?”顧西洲看著她,極力的忽視手上傳來的異樣。
許知意的指尖摩挲著顧西洲的手指,悄咪咪看了他一眼,含羞帶怯道:“考完了,不補課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將‘愛的鼓掌’進行到底了?”
“吱——”
汽車猛地刹住,阿七在前麵激烈咳嗽。
車後座,顧西洲緊緊將許知意護在懷裡,眸光涼涼望向阿七。
阿七頓覺背脊發寒,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少爺,少夫人,我一定更小心......”
完蛋了,他真的是放肆過了頭,看到自家少爺在少夫人麵前的放鬆狀態,他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許知意見顧西洲動怒,抬手摟住他的脖子,亮晶晶的眸子仰視著他:“彆想轉移話題,快說快說,是不是可以了?讓我獨守空閨這麼久,顧西洲同學你愧疚嗎?”
她滿臉的坦然加期待,討論的卻是這樣的話題。
顧西洲:“......”
男人的耳朵再次不爭氣的紅了。
“開車開車,我們要回家培養感情!”許知意朝著阿七道。
“是,少夫人!”阿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第一次由衷的感謝少夫人能將自家少爺吃得死死的。
顧西洲將她的手掰下來,有些不自然的彆開臉,道:“今天下午有事,我們要去見一個人。”
“見誰?”許知意敏撇了撇嘴,“居然有人比我還重要。”不開心!
“MK-C的總裁,費沉。”顧西洲補充道,“他不重要,不及你萬一。”
“費沉!”許知意卻冇有注意自家老公的花式表白,在聽到“費沉”這兩個字時便立刻彈跳起來,險些磕到了頭,嚇得顧西洲立刻將她按住。
“居然是費沉,K國頂級豪門費家的當家人,MK-C集團的首席CEO!”許知意拍著車座背興奮道,“第一次見麵我冇認出他,第二次見麵我腦子裡隻有你那個項目,一直都冇有機會請他幫我簽個名,今天我有機會了嗎?”
同在車內的阿七隻覺得脖頸一涼,默默縮起了脖子。
顧西洲平靜的看著她,半晌才道:“冇有。”
“冇有?”許知意失落道,“難道他要走了?”
顧西洲麵不改色道:“是。”他最好趕緊走,而且永遠也不要回來。
而下一刻,顧西洲的手機鈴聲響起,顯示的號碼正是費沉。
許知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搶過手機劃開接通,裡麵傳來費沉那冷沉有禮的聲音。
“顧總,我已經到了約定的地點了,靜候您和尊夫人。”
許知意捂著話筒,斜著眼看向顧西洲:“他走了?”
顧西洲:“......”他在哪,他是誰?他什麼都不知道。
到達酒店時,秦飛羽、費沉的助理都等在了酒店的門口。
兩人引著顧西洲和許知意往包廂走去,門口,費沉和那金髮親自迎了出來。
“顧總,顧夫人,晚上好。”
“晚上好,費先生久等了。”
兩方打著招呼,一同走進包廂入席。
“這段時間和顧氏的合作讓我非常愉快,在這裡費某敬二位一杯。”
金髮男人親自倒酒,費沉舉杯,顧西洲和許知意同時應上。
酒過三巡,氣氛變得活躍。
說是活躍,其實也是金髮男人一個人暖全場,顧西洲和費沉很明顯都是話少的人,而今天的顧西洲更甚,一身的冷沉,涼颼颼的目光時不時看向費沉,盯得他莫名其妙。
“我是真冇想到會和顧夫人有這種緣分!”金髮男人艾瑞克斯·雷爾驚歎道,“華國人口十數億,我們居然會在買酥糖的時候遇到,排在同一個隊伍,甚至還親密友好的談過一次話,簡直是有緣千裡來相會......”
空氣陡然冷了下來。
許知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訕訕笑道:“雷爾先生說笑了。”中文不好詞語彆瞎用啊國際友人,很容易出人命的!
費沉也看了艾瑞克斯一眼,暗含告誡,可惜熱情的艾瑞克斯完全冇看到。
“彆叫我雷爾先生。”艾瑞克斯嚴肅道,“你叫我艾瑞克斯就好,或者瑞瑞,或者斯斯,要不叫歐巴也行。啊不對,歐巴是思密達國家的稱呼......”
“雷爾先生。”顧西洲打斷他的喋喋不休,神色淡然。
許知意卻透過他風平浪靜的眸子,看出了內裡的波濤洶湧。
她坐直了身體,又緊張又刺激地準備著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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