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裡出來,陸含宜便領著一群人攔在陸令筠麵前。
她睨著陸令筠,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姐姐要嫁進侯府,娘賞了你不少好東西呀。”
“妹妹喜歡?”陸令筠麵上不顯,巧笑看著她,一副她若是喜歡便送給她的模樣。
看她跟往常一樣,陸含宜眼底幽深之色更添幾分得意。
哼,果然隻有她這種天命之人才重生。
這一世,她陸令筠的一切都會是她的!
“不用了,那麼點破玩意你自己好好留著吧,以後在侯府吃不上飯還能當點錢花。”
“妹妹何出此言?侯府家大業大,怎會叫我吃不上飯?”陸令筠斂著笑,一臉不解。
見她如此,陸含宜更加得意,她睨著陸令筠,“天機不可泄露,乖乖嫁給程雲朔就對了,你也不用多想,因為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你的命。”
說完,陸含宜便帶著人走了。
陸令筠:“......”
看著她趾高氣揚走的背影,陸令筠無語一笑。
她這個頭腦簡單的妹妹,真是重來一次也冇半點長進。
這都是命,好,她更等著看陸含宜的命怎麼樣了。
就看她這麼知天機能不能先過李府那一關。
陸令筠回了自己小院。
這幾日,她小院子忙了起來。
教習嬤嬤,喜娘繡娘們進進出出,教她規矩,給她量體裁衣,為大婚做著準備。
因著這一世嫁的的是侯府,所有規製都比上一世高上一層。
陸令筠上一世可是被封了誥命,進宮請過安,禮儀儀態早早學過,教習嬤嬤隻指點一次,便連連點頭,心裡滿意得不得了。
陸令筠會來事,隻誇嬤嬤教得好,命人封了大紅包給她。
那教習嬤嬤是侯府派來的人,這紅包收了,回頭便跟侯府夫人回稟,陸令筠天資聰穎,一舉一動大家風範,天生主母之資。
還冇過門,夫人就對陸令筠好感多上三分。
前世,陸含宜可冇抓過這最初的好感,憑的全是程夫人對媳婦的虧欠。
陸令筠的教習很快結束,她早早得了幾天清閒,在屋裡盤著嫁妝外,自己手上地契人契鋪子貼身錢時,有人找了上來。
“大小姐,將軍府小姐來見你。”
提筆記著的陸令筠聽到這兒,筆尖猛然一頓,抬起頭來,“快請!”
不肖時,一個穿著黃衫長裙的年輕女子便被領了進來。
“令筠!是不是你妹妹又欺負你了!怎麼叫你嫁程雲朔那紈絝子!”脆亮的聲音響起。
來人正是王綺羅。
王綺羅是陸令筠的手帕交,王綺羅的母親和她母親亦是手帕交,陸令筠母親過世後,有一段時間直接被接到王家住,王綺羅母親拿她當半個女兒看。
可惜後麵繼母過門,王綺羅母親不便多來往,隻叫王綺羅多多來陸家看她,幫襯些陸令筠在陸家的日子。
而上一世,陸令筠嫁入李家一年後,王綺羅也嫁人了,她嫁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嫁了後才聽聞那少卿之子不是人,日日夜夜打王綺羅,王將軍那時蒙冤,官場遇到大事,根本無暇顧及女兒,不消半年,王綺羅便被打死了。
那時陸令筠在江南,什麼都做不了,待得她回京,有了實力護著點人,王家早已落敗,王夫人幾年前也逝了。
這事兒是陸令筠一輩子的遺憾。
陸令筠見到她,頓時眼前一濕,恍若經年的抱住她,“綺羅?”
“你彆哭啊!你隻管跟我說,我爹孃聽說你要嫁程雲朔那紈絝子,氣得不得了,她同我說,你若是有半點不情願,我們將軍府出麵替你拒了這門親!”
陸令筠聽著王綺羅的話,破涕為笑,她摟緊王綺羅不語,濕漉漉的眼睛隻看著她。
王綺羅被她瞧得心裡更緊,“你彆看我了,你倒是說句話,是不是你那惡毒後孃和你妹妹乾的!我記得明明是李家瞧上的你,我娘還說李家是門好親事!”
“你再不說,我現在直接去!真當你冇人撐腰了!”
陸令筠鬆開王綺羅,拉住她,終於開口,“是我願意的。”
“令筠,你從小就是軟脾氣。”王綺羅一臉不信。
“真的。”陸令筠笑得更加開心。
有人站自己這邊,這種感覺真的暖。
她拉緊王綺羅的手,帶她坐下,“侯府高門大戶,夫人侯爺皆是寬厚之人,定然對媳婦慈愛,這怎麼不是好親事。”
“程雲朔那傢夥可是個紈絝子!他嬌養青樓女那事兒可是傳得滿京城沸沸揚揚,我爹都說他女色昏頭,無藥可救。”
“這世道男子有多少不是三妻四妾,就連你爹,和嬸孃琴瑟和絃,後宅也有兩房姨娘。”
王綺羅一時啞然。
誠然,就連她爹都有兩個小妾。
她娘隻生了她一個女兒便傷了身子再生不了,防著絕嗣,她婆婆強逼著納了兩房小妾開枝散葉。
“可是......我記著當時你明明是被李家瞧上,這換了人,鐵定是被你妹妹搶了。”
“李家哪裡比得上侯府,”陸令筠笑著,“李聞洵家中行二,上麵有能乾的哥哥,娶的是尚書次女,進府就執掌中饋,而陸雲朔是家中獨子,我進門後隻我一個兒媳,李家如何比得侯府?”
王綺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似乎,很有道理。
冇想到陸令筠已經看到了這個層麵,隻論家世,李家真的是一百個比不上侯府。
但......
“你當真不介意程雲朔已經有了小妾?”
她爹有妾那也是因為子嗣,長輩之命實在違不過,可正常人家的男子哪有在婚前就納妾的。
還鬨得這般沸沸揚揚,不是羞辱新婦嗎!
陸令筠舉著茶盞,“這世上的夫妻能做到相敬如賓便是極佳的福氣,我也隻求與他相敬如賓。”
王綺羅聽此,再冇了意見,她瞧著風輕雲淡,從容不迫的陸令筠,轉念道。
“我可跟你講,他那小妾不是一般人,我弟弟同我說,他聽過她在青樓的賣唱,曲調全都新穎無比,行徑更是大膽張揚,在青樓裡就道什麼男女平等,人生而自由,見過她的男人全都說她是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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