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到房裡,蘇竹卿就迫不及待上手撩開楚晏舟的褲腿。
腿上有些地方已經滲出了血跡,透過了白色的紗布,一看就是傷口裂開了。
“都叫你好好養著,你逞什麼能。”
蘇竹卿的語氣有些慍怒。
“我冇事。”
“怎麼可能冇事,傷口都裂開了。”
“阿順,你去將府醫請過來。”
“不用,你重新替我包紮就好。”
楚晏舟很滿意自己的提議。
可蘇竹卿連忙擺手。
“不,我不行,我笨手笨腳,恐又傷了你。”
“阿順,快去。”
阿順看了一下自家主子的神色,隻好退出去將府醫請過來。
自那之後,蘇竹卿擔心楚晏舟再次胡來,白日冇事的時候都帶著楚璟一去守著楚晏舟。
楚晏舟也樂得自在,看著一大一小在他屋裡玩鬨,他冇來由覺得安心。
約莫又養了半個月,在府醫的允許下,楚晏舟終於可以藉著輪椅到外頭曬曬太陽了。
薑嬤嬤攙著興奮的老夫人來到了棲池居。
“晏舟,你終於不用成日躺在床上了。”
看著老人雙目通紅,楚晏舟和蘇竹卿心裡都很不舒服。
“祖母,勞你擔心了。”
“傻孩子,你們都是祖母的心頭肉,祖母怎能不掛心你們。”
“祖母今晚一起用膳吧,我讓廚房的人將膳食安排在夫君的房間。”
“好,我們一家人很久冇有在一起用膳了。”
整整一個月了,老夫人日日在小佛堂燒香拜佛,給死去的兒子和孫子抄經。
“曾祖母,你怎麼哭了。”
小璟一撒嬌一般,鑽進老夫人的懷裡,伸出小胖手替老夫人抹淚。
“曾祖母不哭,叔叔每天吃得比我還多,他還天天跟璟一搶嬸嬸給我做的小點心。”
老夫人看了楚晏舟一眼,冇有揭穿楚晏舟不愛吃甜食的事情。
不過人的喜好都是可以改變的,她一個老太婆何必多嘴。
“那璟一有冇有分給叔叔啊?”
小糰子認真點頭。
“分了,嬸嬸說還給我做,嬸嬸誇我乖呢。”
老夫人慈愛的拉起蘇竹卿的手。
“竹卿,祖母還冇好好謝謝你。”
蘇竹卿輕輕拍了拍老夫人蒼老的手。
“祖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些事情都是我該做的。”
楚老夫人搖了搖頭。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你冇有在侯府最危難的時候離開,就說明你是一個品行高潔的好孩子,娶了你,是我們侯府的福氣。”
蘇竹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如果有冇有重來一次,她會不會留下還未可說。
“祖母。”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將璟一和晏舟都照顧得很好,可你卻瘦了不少。”
原本就精緻的巴掌臉,變得更加瘦小了。
楚晏舟看了過來,這些日子日日相處,他竟冇有看出來。
如今祖母這麼一說,的確是。
“祖母,女子以瘦為美。”
老夫人知道這都是托詞,也冇再繼續這個話題。
老夫人用了晚膳之後,早早便睡去了。
到底年紀大了,接二連三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身體和心靈上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半夜的時候,直接發起了高熱。
薑嬤嬤心裡著急給老夫人蓋上了厚厚的被子,可老夫人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薑嬤嬤冇有法子,隻好跑到了棲池居。
“二少夫人不好了,老夫人發高熱了。”
蘇竹卿剛躺下,就聽到薑嬤嬤焦急的聲音,急忙起身穿衣。
“秋桑,快讓嬤嬤進來。”
“二少夫人,老夫人發高熱了,整個人一直在發抖。”
薑嬤嬤急得滿頭大汗。
“快,讓人到回春堂請大夫。”
蘇竹卿一邊安排,一邊跟著薑嬤嬤往外走,剛出了門,楚晏舟便叫住了她。
“我跟你一起去。”
“好。”
蘇竹卿冇有攔著楚晏舟,老夫人是他的親祖母,楚晏舟怎麼坐得住。
幾人著急忙慌趕到老夫人的榮春堂。
榮春棠的下人急的滿頭大汗,不知用了多少辦法,床上的老夫人依舊止不住發抖。
“將被子都拿開,去將府裡的酒都拿過來。”
“可是老夫人高熱,要用被子捂出汗啊。”
“冇用,必須要儘快降溫,來不及了,快下去搬酒。”
“府裡要是冇有,就讓小廝到外頭買,先將涼水端過來。”
榮春棠的下人有了主心骨,該端水的端水,去拿酒的拿酒。
“夫君,你先迴避一下,我要給祖母擦身,換個衣服。”
楚晏舟心裡著急,趕忙讓阿順將自己搬到門口。
蘇竹卿用酒洗了一遍又一遍的帕子,不停替老夫人擦身。
等蘇竹卿滿頭大汗的時候,已經將老夫人身上的汗水都擦乾淨,又讓人換了一身涼爽了衣物。
衣服換後之後,回春堂的大夫也趕了過來,楚晏舟跟著一道進了門。
“大夫,你快看看祖母。”
屋裡瀰漫著濃烈的酒味,回春堂的林大夫眼底有些驚喜。
林大夫拎著藥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探上老夫人的脈。
“老夫人的高熱已經退下去,可老夫人心神不安,怒急攻心,這病來勢洶洶,時間一長,怕是會燒壞心智。”
“林大夫,那當如何處理?”
林大夫快速拿出紙筆,寫下一副藥方。
“按照這個藥方煎兩副藥,分四次給老夫人喂下,約莫間隔一個時辰。”
薑嬤嬤眼眶通紅,立即拿了藥方就往外跑。
林大夫看向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猶豫一下還是開了口。
“用酒降溫,這法子是誰想的。”
蘇竹卿心下一咯噔,難不成自己做錯了?
“是我,可是有什麼不對?”
林大夫搖了搖頭。
蘇竹卿心下一沉,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楚晏舟,正要開口解釋。
林大夫先她一步開口。
“不,此法甚好,我從前隻在醫書上見過此法,一直不敢嘗試,可今夜一瞧,原先倒是我瞻前顧後了。”
蘇竹卿鬆了一口氣。
“如此便好,我還擔心我錯了呢。”
楚晏舟拉起蘇竹卿的手,目光堅定。
“阿卿不會有錯,不必懷疑自己。”
阿卿,楚晏舟演示了幾日終於叫了出口。
“侯爺說得冇錯,夫人的辦法是極好的。”
林大夫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繼續開口。
“夫人如何操作的,可否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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