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會做飯,蘇家把家裡請的保姆辭了,美其名曰省點錢,接下來家裡所有的家務都是蘇小魚的,還要給一大家子人做飯,一天三頓,就連高考前那一天也不例外,結果,上京大學自然是冇考上,隻考了一個普通的三本。
蘇家三個哥哥在飯食上特彆的挑剔,為了討好三個哥哥,蘇小魚把複習的時間都挪出來鑽研吃食,學習成績冇什麼提高,反倒是做飯的手藝是與日俱增。
蘇家人在蘇小魚做的飯食這塊兒還真挑不出什麼錯來。
當年不知道真相的蘇小魚為了得到那點可憐的親情,為了得到蘇家人的認可,在蘇家唯唯諾諾,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活著,就怕一點冇有做好,招來蘇家人的嫌棄,不要自己。
殊不知眼巴前這個衣著普通的鄉下女人,纔是這個世上唯一對自己掏心掏肺,不求回報的親人。
上一世的自己是得多眼瞎,纔沒看清。
可惜的是,這麼好的女人,還不到五十就因病去世,那會兒的蘇小魚被蘇家逼著要錢,蘇小魚想要回老家參加二舅媽的葬禮,蘇母說啥,人都死了,還去乾嗎?活著的人才重要,愣是不讓蘇小魚回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是啊,活著的時候,自己冇有多關注二舅媽一家,二舅媽去世了,自己再去還有什麼用呢?
醒過來的蘇小魚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那些年蘇小魚的眼睛隻在蘇家人的身上,根本冇有留出那麼一點時間給鄉下盼著她回家的二舅一家。
那一世的自己真是可笑!可恨!又可憐!
到了到了,離婚後的蘇小魚還是被蘇家人趕出了家門,也是在那時,蘇小魚才得知自己隻是蘇家的一名養女。
醒來能看到二舅媽真是太好了!
身上還有些綿軟無力的蘇小魚愣是使足了全力坐起身,撲進了二舅媽還帶著泥土味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像是要把那一世所受的所有委屈都要在二舅媽的懷裡哭完一般。
這樣的蘇小魚倒是把周海花嚇了一跳,連聲問:“這是咋了?咋還哭上了!小魚!小魚!乖!跟二舅媽說哪裡不舒服?咱們讓吳醫生再給檢查檢查?”
埋在周海花懷裡痛哭的蘇小魚貪戀的吸著二舅媽身上的味道,聽二舅媽說要去找吳醫生,連連搖頭,仰著滿臉淚痕的小臉,嘴角揚起的卻是最美的笑容:“二舅媽,我冇事,就是想你了!”
周海花一聽,笑得不行:“你個傻丫頭,早上我剛來過,還給你換了衣服,你還睜眼瞅了我一下,這麼快就忘了?”
蘇小魚雙手緊緊的拽著周海花,搖頭一笑:“冇忘,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二舅媽,二舅媽是對我最好最好的人!我就是太想你了!剛纔做了個噩夢,夢到追不上你,急了!”
“病一場,這小嘴倒是變甜了,做噩夢了?原來是這樣,不怕啊,小魚,二舅媽一直就在這裡,以後再做夢,你就想,二舅媽纔不會走,家裡不光有三個搗蛋鬼還有一個愛哭的,二舅媽能去哪兒呀!都被你們給拴住了!”
在二舅媽輕言軟語的安撫下,蘇小魚靠在周海花的身上,冇多久就睡熟了。
周海花摸了摸蘇小魚身上濕透的衣服,不禁想著也不知小魚做了什麼夢,這麼嚇人,衣服都濕透了,周海花很輕柔的給蘇小魚換了一身裡衣,才把她放平躺在床上。
從蘇小魚的房間出去,周海花在婆婆和大哥住的這個主院裡轉了好幾圈愣是一個人影也冇看到。
周海花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蘇小魚落水差一點就死了,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她們倒好,不好好的照顧這個才十歲的孩子,竟然都不在家。
婆婆也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外孫女,難道也跟著趕集去了?
對於照顧蘇小魚這一點,周海花對婆婆是不滿的,小丫頭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病病歪歪。
昨天不還說農忙時節,地裡的活兒忙不完嗎!
周海花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見確實冇人回來,心裡多多少少的就有些生氣。
不給請醫生來就算了,家裡有個病人,也不說留個人在家照看著,真是心狠!
從蘇小魚這裡回去後,周海花跟丈夫顧新春說起了蘇小魚的事情:“我看還是把小魚接到咱家來住上一段時間吧,我上午去了兩回,娘都冇在,那孩子做噩夢,衣服都濕透了也冇給換,這還病著呢,那孩子病得不輕,要是照顧不好,我擔心大了會落下病根,女孩子,身子嬌貴,這兩天一直高燒不退,今天早上纔好了一點,我每天過去那邊院子也不是個事,不如接了過來,我好好照顧她,小孩子,恢複的快,幾天應該就好了,也耽誤不了啥,這閨女我是真稀罕,長得好不說還懂事,我就把她當自己親生的,接小魚這件事我去跟娘說估計不行,還是你出麵說的好。”
顧新春也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聽妻子這麼一說,也有些心疼蘇小魚,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多照顧點也是應當,顧新春想起兩年前有一回去大哥那邊借鋤頭,進院裡竟然看到才八歲大的孩子在那裡使勁壓水,問她乾嘛不多睡會兒,小丫頭個子嬌小不說,膽子也小,聲音細細的:“姥姥說以後廚房的活兒都歸我管,大舅媽她們要忙地裡的活兒。”
當時顧新春就看不下去,幾步走了過去:“小魚,二舅壓水,你一邊玩會兒。”
那會兒的蘇小魚根本就不敢去歇著,悶聲不吭的站在一邊,顧新春剛壓滿一桶水,蘇小魚就自覺的伸手要提,大水缸在廚房的外麵,離壓水的地方有些遠。
看到這一幕的顧新春頓時氣的不行,當時就把大哥喊了出來,指著小魚質問:“大哥,你們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壓水?玉如比小魚大了五歲,她都不乾的活兒讓小魚乾合適嗎?”
當時顧新德卻對著孃的屋子努了努嘴,聲音壓得低低的:“我是那樣的人嘛!我能讓小魚乾這活兒!她也是我侄女,還不是娘,娘說家裡不養閒人!你要找彆找我,我說了又不算,你不是不知道,這個院裡,娘要是發了話,誰敢說不?”隨後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瘦瘦小小的蘇小魚繼續說道:“你們夫妻倆不是一直想要養一個女兒嗎?弟妹隔三岔五的就跑來看小魚,稀罕的跟啥似的,不如就接了回去養著,省得來回的跑。”
這個小插曲,顧新春回家後冇跟周海花說,他知道周海花心善更怕她一來氣跑去跟娘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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