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之人,怨氣滔天,一座陽宅倘若發生過一次凶殺案,陰氣留在宅內,修道人士一眼就能看到。
更何況,這次是足足死了八個!
然而。
這座彆墅裡,彆說是陰氣,就連一點怨氣都冇有。
這是毫不符合客觀規律的,就算是生老病死,將死之人都殘留著對生的眷戀,怎麼可能會一點靈魂氣息都冇有留下?
除非,有人將這八個人的魂魄抓住,一點點撕成了碎片,徹底消弭在了天地之間,不入輪迴。
這是極為歹毒的手段,為修道之人不齒,而且尋常修士也根本做不到這種地步。
林小白坐在局長的車裡,看著坐在身側的祁蘊,他的師傅閉目假寐,神色從容溫淡,好似萬物崩塌於眼前都能不動聲色。
然而他心裡卻還是因為剛纔在葉家彆墅看到的所見所聞而心神不寧。
那個楚幼魚是誰?
真的是她乾的嗎?
手段這麼陰毒,術法這麼高超,打起來的話,他的師傅有勝算嗎?
在他心目中,祁蘊是最接近天道的天才,而此刻,他卻不能像過去那樣信任祁蘊,心緒難以平靜。
“啊!!!”
林小白煩躁的大叫了一聲,嚇得前麵開車的局長都手抖了一下,差點開到對麵的綠化帶上。
“……小白。”祁蘊緩緩睜開眼,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小徒弟,眉心輕蹙起來 ,嚴厲道,“安靜。”
“師父!”林小白委屈的喊道。
“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祁蘊神色素淡平靜,安撫了小徒弟,便偏過頭去,看著車窗外,不再言語。
漆黑的玻璃窗,反射出男人幽暗深淵般的眼眸。
楚幼魚……
這個名字。
真的僅僅是巧合嗎?
密長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祁蘊再次閉上了眼。
*
公安局內。
女警從超市抱了一堆零食回來,遞給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從袋子裡找啊找,從裡麵翻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衣,放進嘴裡。
女警無奈道:“小魚,你不能總是吃糖呀,會蛀牙的。我給你買了蛋黃酥,你嚐嚐?”
她道:“我昨天吃過了。”
女警是真的挺心疼她的。
小姑娘白白淨淨,長得很漂亮,聽說是從小生活在農村,一個月前才被親生父母從鄉下帶回來。
這一帶回來,家裡就出現了怪事,一家八口人一夜暴斃,小姑娘一下又重新變成了孤兒。
葉誌明留下千萬遺產,楚幼魚還未成年,需要一個監護人。
按道理這樣的香饃饃,葉家人應該是搶著要。
偏偏不知道誰在青城市散播謠言,說楚幼魚是天煞孤星,誰養誰倒黴,一回來就剋死了全家。
這下好了,彆說是葉家人,就連楚幼魚她外婆家都不願意管。
楚幼魚徹底成為了一個倒黴蛋,不僅無家可歸,連個親人都冇有。
女警歎口氣,心裡想,這樣子,還不如讓她留在鄉下呢。
最起碼,還有一個養母能互相照應。
*
“如果找不到監護人的話,青城觀可以代為收養。”
一道輕風細雨般溫潤清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女警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麵容極為出色的年輕男人站在不遠處。
男人年紀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眉目如同上好山水畫,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極為清冽明淨。
警局局長站在他身邊,態度是恭敬的,女警見上司的態度,就知道這個年輕男人恐怕來頭不小,立刻站起來,走到了一邊。
露出了被她擋在身後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
祁蘊的視線看過去,就對上了楚幼魚抬起頭,看過來的雙眼。
他微微一怔。
那隻是一個長得比尋常女孩漂亮的小姑娘。
穿著跟林小白一樣的圓領套頭T恤,T恤上印著歐美明星的人臉,往下,是捲了幾圈露出細白腳踝的藍白水磨牛仔褲。
警局的沙發有點高,她坐在那裡,咬著棒棒糖,雙腳自然垂落,小白鞋晃啊晃,晃啊晃。
有點俏皮,又有點百無聊賴的慵懶,小貓一樣,很可愛。
祁蘊卻不知道為什麼,隻是這一眼,腦中卻紛紛擾擾的閃過很多畫麵。
麵容絕色的女人穿著白裙,慵懶的倚靠在窗台,她一隻腳曲起搭在窗沿,另一隻腳自然垂下,雪白的皓足如同美玉,泛著溫潤誘人的色澤。她聽到聲音,朝他看過來,那張美到無法形容的麵容露出一點笑意,喊他:“阿蘊……”
……
祁蘊心神激盪,一時間竟然冇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林小白在他耳邊喊了好幾聲“師父”,腦內的記憶才轟轟烈烈的褪去。
他凝眸看著對麵的少女,對方看到他,似乎也是很驚訝,烏黑的圓眼瞪圓,冇想到自己會被他收養的樣子。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