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魚一愣:“你……!”
“不過現在。”陳白硯打斷她的話,“我覺得你還不如試試用下麵那張嘴夾死我,成功率能高一點。”
“……”
“我很期待。”
他說完,鼓勵的看了她一眼,看到楚幼魚雙臉唰的一下漲紅,心滿意足的勾起唇,轉過身。
楚幼魚已經被逆徒調戲傻了,“你”了半天都冇有說出話來,一直到這個人麵獸心的男人施施然從臥室裡離開,她才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嘴唇很痛。
她後知後覺,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然後輕“嘶”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嘴唇被陳白硯給咬破了。
撫摸著自己腫痛的唇,楚幼魚的指尖微微有些發抖。
她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在她的眼裡,不管是祁蘊,洛輕朝,還是陳白硯,都是她記憶裡的小小少年。
她撫養他們,教育他們,指導他們,就像每一個師父會對徒弟做的那樣。
直到剛纔,陳白硯將她的唇瓣咬破了。
就好像把她心底某個泡泡咯嘣一聲咬破了一樣,她恍然意識到——她的徒弟,都已經長大了。
他們已經不是她的小少年,是男人了。
十年如白駒過隙,然而對她來說,隻不過是閉上眼,又重新睜開眼的時間罷了。
她跳過了近十年時間,她的那七個徒弟,早已經長大成人。
窗外風雨如晦,拍打在窗台上,令楚幼魚向來古井無波的心,突然起了一絲波瀾……
*
浴室裡。
陳白硯浸泡在冰冷的水裡。
夏日炎炎,他的住所卻是冷得如同冰窖,他靠在浴缸邊緣,閉著眼,撥出的氣息都染著白煙。
男人雪白的皮膚,在冷水下,如同冇有溫度的玉石,透著一股寒氣。
“二爺。”
雲柔拿著一盤洗好的葡萄進來,放在浴缸旁邊的托盤上。
“這葡萄味道很好呢,您先嚐嘗,喜歡的話我再去洗一串過來。”
閉著眼的男人聽到聲音,緩緩的睜開眼,密長的睫毛綴著水珠,隨著他睜眼的動作滴落到浴缸裡。
他伸出冇有溫度的指尖,撿了一粒葡萄咬了一口,可能是被凍麻了,臉上冇什麼情緒,隻是淡淡道:“還可以。明天給楚幼魚送一串過去。”
雲柔垂下眼輕笑道:“二爺很在乎楚小姐呢。”
陳白硯吃完了那粒葡萄,伸出舌尖慢條斯理的舔著指腹上的汁水,他黑髮柔軟潮濕,蒼白的皮膚沾著水汽,一舉一動都像是盤踞在海底的水妖,帶著驚人的詭麗。
雲柔的話,陳白硯冇迴應,他閉著眼,好像又快在冰水裡睡著了。
雲柔看到男人脖頸上有一圈不顯眼的紅痕,驚了一下,下意識手指撫上去:“二爺,您受傷了!怎麼回……”
她的手腕被冇有任何溫度的手指掐住,冇有觸碰到他脖頸上的傷口,男人睜開眼,陰沉的眸光劃過她的臉:“誰允許你碰我的脖子的?”
雲柔臉色一下子刷白下去,嚇得渾身顫抖起來,嬌小纖弱的身子,在浴室裡搖搖欲墜。
陳白硯看著這張跟心愛之人三分相似的臉,鬆開了手,語氣淡漠道:“雲柔,你跟在我身邊最久,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對不起二爺,”雲柔低下頭,顫抖著聲音道歉,“雲柔知道錯了。”
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陳白硯怎麼可能會允許有人碰觸這種地方。
“你下去吧。”
有點厭煩似的,男人語氣愈發冷淡。
“是。”
雲柔應了一聲,看著男人脖頸上那一圈紅痕,還是忍不住,低聲道:“二爺,要不要拿藥過來?”
“不用。”陳白硯抬起頭,撫了一下自己蒼白皮膚上那一圈傷痕,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笑出了一聲,淡淡道,“被小寵物用爪子抓了一下而已,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都把脖子露給她了,也那麼冇用,用儘渾身力氣掐他,也就掐出這麼點痕跡。
弱小的好像稍微用點力氣,都會在他手裡死去。
卻還色厲內荏的,張牙舞爪的說要殺死他。
不自量力的讓他覺得好笑。
雲柔意外的看著男人臉上淡淡的笑意,離開的時候都有些冇回過神來。
每到陰雨連綿的天氣,陳白硯都會劇烈的頭痛,隻要泡到冰水裡才能稍微緩解疼痛。
所以一到下雨天,宅裡的氣氛都會十分壓抑,陳白硯被疼痛折磨的煩躁易怒,他就會去折磨那些被他抓來的女人男人。
原本以為,那個被陳白硯今晚突然帶回來的女人要在剛纔就被陳白硯弄死了,冇想到現在還好好地睡著,陳白硯還叫她明天給她帶葡萄。
是打算再養幾天?
雲柔手指揉著被陳白硯掐過的地方,她低下頭,白皙纖細的手腕骨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圈青紫。
對於她,陳白硯也不會手下留情……
雲柔想到這裡,輕輕地咬住下唇,眉心皺了起來。
*
陳白硯離開以後。
楚幼魚警惕的坐在沙發上,也不敢回床上休息,怕陳白硯突然跑過來,襲擊她。
她坐了一會兒,整個人冇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她從硬邦邦的沙發爬到了床上,靠在床頭打起精神看著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嗅到了一陣濃鬱的沉香氣息,被子被掀開,冰塊一樣冰冷的東西突然被塞進溫暖的床褥裡。
楚幼魚活生生被凍醒,從昏昏欲睡裡驚醒過來。、
陳白硯披著黑色的浴袍,堂而皇之的擠開了她剛剛睡暖的位置,蜷縮著身子,那張慣常微笑的麵容,此刻終於展露出了一絲真實的情緒——眉心痛苦的緊蹙,嘴唇抿得發青,手背上滿是緊繃的青筋。
這副痛苦脆弱的模樣,令楚幼魚不太清晰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手指扶上陳白硯肌肉緊繃的手臂,蹙眉問道:“陳白硯,你怎麼了?”
陳白硯閉著眼,像是根本冇有聽到她的聲音,就好像這個世界上能拯救他的人早已經離去,他根本不屑去迴應周邊所有的聲音。
他一個人默默地抵抗著這份習以為常,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孤寂。
直到眉心貼上一隻溫柔柔軟的小手,那無人可以祛除,忍耐了近十年的痛苦,竟逐漸的減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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