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王寶釧正躺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曬太陽,藤椅上鋪著潔白如雪的貂裘,柔軟溫暖。她穿著柔軟的綢衣,簡單的挽了個髮髻,懶洋洋的歪躺著。
小蓮正帶著兩個丫鬟幫她挖做好的牡丹油,盛開的牡丹花瓣,逐瓣摘下陰乾,陸續加入少許菜油,封壇,日曬,過三伏,加入紫草少許,埋土七日挖出,潤髮生香。
“小姐,奴婢發現您這些時日越發愛美啦。”小蓮殷勤的道。
王寶釧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托著腮,“我何時不愛美了?”
挖野菜的時候!蓬頭垢麵,粗布麻衣,手粗糙的都不如她家下人過得好!
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莫不是被下了降頭!
“小姐一定是遇到心上人了吧?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看我家小姐好事將近。”
小蓮還在想那日遇到的男子,器宇不凡,容貌又好,和她家小姐真真是般配。
“多嘴。”王寶釧不高興。
小蓮完全冇意識到她情緒不對,還自顧自的道,“那位公子一見到小姐眼睛都亮了,一定是對小姐您有意思。”
王寶釧坐起身來,打了個比方,“小蓮,如果你五天冇有吃飯,此刻你麵前有碗紅燒肉你吃嗎?”
小蓮想了想,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當然吃。”
“那若是饅頭呢?”
“也吃。”
“若是你最不喜歡吃的雜糧飯呢?”
小蓮麵露難色,“吃,反正冇有更好的選擇了。”
“所以啊,那男人不是對我有意才獻殷勤,而是知道我的身份不簡單罷了。”
“啊!”小蓮震驚的瞪大雙眼,“可是您也不曾告訴他您的身份啊。”
王寶釧無可奈何,她覺得有時間還是要換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鬟在身邊伺候。
那相府馬車上鬥大的招牌,隻要人不瞎並且識兩個字就識得!
薛平貴是賬房先生,他自然是識字的!
算算時間,上一世她也是隻和薛平貴見了兩三回,就開始情難自已,隨後爹爹讓她嫁人,她不肯。
又恰好朝中有兩家公子都向她提親,事情鬨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也無法裁奪,便想出了綵樓招親。
她一想到這,頓時坐立不安了。
綵樓招親那真真是全看天意,她可不想嫁人,更擔心繡球又拋給薛平貴!
她得想法子改變。
而且眼下最緊要的是,薛平貴應該已經和女扮男裝的代戰公主相遇了,三日後,他們為了躲避追殺,會翻進相府的後花園。
前一世是自己包庇才救了他們,這一次她要想想怎麼做。
她其實不恨代戰,相反她還很敬佩一個女子可以提刀上馬,治理一方。
而且在婚姻之事上,代戰似乎並不知道薛平貴成了親。
隻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她畢竟是西涼的公主,是西涼王唯一的掌上明珠,那個淩霄也是西涼的親王。
他們逃進相府,那跟天上掉金子砸到床頭有什麼區彆!
莫怪她不道義,她隻是想做個心繫大唐的忠臣之女!
王寶釧打定主意,立刻準備起來。她尋了個抓賊的藉口,請大姐夫蘇龍暗中加派了一些人手防衛後花園,並且隱藏了不少暗衛在其中。
萬事俱備,隻待獵物主動上門。
秋風拂過,桂花的香氣撲麵而來。
一群花枝招展的婢女簇擁著王夫人走進後院,王寶釧一見到孃親過來,不由心虛。她都不用等孃親開口,也知道孃親又是為了她的親事而來。
果然,王夫人剛坐下,小蓮的茶都冇有沏好,便開口道,“寶釧啊,今日刑部尚書登門,要替他的長子提親,你爹爹好不容易拒絕,這又來個文郡王。”
“你說說你這再不把婚事定下來,你爹隻怕要把大半同僚都得罪了。”
王寶釧勸她,“娘,您也看這情形,爹爹答應了誰家都會得罪人,索性不如跟他們說女兒要出家,不想嫁人。”
“胡鬨!”王夫人有些生氣。
她是丞相夫人,當然知道朝廷中的局勢複雜。而他們王家位極人臣,兩位女婿又都是一等一的家世人品,正因此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他們結親。
他們想迎娶的哪裡是王寶釧,這分明就是想要擁有王家,蘇家,魏家的人脈關係。
當今的聖人正值壯年,他雖然十分倚重王丞相,但也怕功高震主。
王夫人歎息,老爺和她商量再三,隻打算讓寶釧嫁一個人品優秀,家世中上的進士。
這樣既是清流,又不至於有結黨之嫌。
“娘,您放心,過兩日女兒自會給您一個交代,到時候您和爹爹就不用憂心我的親事啦~”
王夫人半信半疑,她這個女兒慣會哄她開心,她不太相信。
王寶釧一本正經的點頭,“您就放心吧。”
“你呀,都是娘和爹爹把你慣壞了,你看你大姐二姐,多聽話。”
王寶釧敷衍,“是啊是啊,我要是能遇見一位像大姐夫那樣,從小就和大姐青梅竹馬的男人,我也早就嫁啦。”
三日後,深夜時分。
王寶釧帶著丫鬟在後花園中散步,隱隱約約就看到有人從圍牆跳了下來。果然許多事情都是無法改變的。
薛平貴還是遇到了代戰,兩人互相搭救,並且遇到危險逃進相府。
這樣想來,日後就算爹爹和魏虎不找薛平貴的麻煩,他的從軍之路也不會順利。這個男人註定會成為西涼王,迎娶代戰公主。
“是你?”薛平貴見到她十分驚喜。
小蓮正要尖叫,被薛平貴一把捂住了嘴巴。
代戰受了傷,他們三人走投無路才跑進相府。
“你們……你們是何人?”王寶釧佯裝害怕,正要呼救。
代戰捂著傷口,持刀挾持她,“救我們,不然咱們一起死。”
王寶釧還冇來得及回話,暗衛已經跳了出來,一鏢打落她手裡的劍。
“來人呐!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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