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星披上了衣裳,戲謔地睨她一眼。
後者神色自若收回目光,自懷中拿出幾張濕了大半的紙,走到桌前攤開。
紙濕水時間不長,字跡依舊清晰。
她道:“這,便是你要的誠意。”
沈疏星眉尖一挑,上前來一看。
幾張紙上密密麻麻,寫的儘是人名,各個名字下還有對應職稱,用紅圈或是墨筆勾畫。
這是朝中官員的名單。
“從蕭宏那兒抄來的。”
蕭映月一手輕點紙上的記號。
“至於這些,代表的是什麼,想必,你比我清楚。”
男人低頭盯著,眼底的戲謔收起,反而逐漸變得熾熱。
“說得不錯。”
“這東西,大有用處!”
蕭映月勾唇,“那我的誠意,可足夠了?”
片刻的沉默後,沈疏星發出一陣輕笑。
“你有什麼需求,現在就可以提。”
合作,這就算是徹底成了。
蕭映月也不客氣,垂首在桌上取了張紙,龍飛鳳舞地寫下一連串藥材名,遞給對方。
“那正好,先讓民女見識一下,這天底下最大的藥材庫。”
沈疏星接得爽快,“就要這個?”
“還有,京都丹楓樓、湘竹行……我要這幾家店鋪的所有詳細資料。”
蕭映月接連報出了好幾間商鋪的名字。
“好。”
男人倒也不多問,“朕也有件事,要你幫忙。”
“昨日抓到的關奉,曾隨蕭宏征北,知道的東西不少,隻是不願說。”
“朕要你在蕭宏發現他被抓之前,查出他的破綻。”
被抓之時,一提起蕭宏,關奉便激動至此,甚至還迫不及待想送死。
絕對不隻是忠心那麼簡單。
“知道了。”
蕭映月應下。
事情交代完,她裹緊了衣裳,準備原路返回。
手剛搭上窗沿,又被沈疏星拉住。
“你準備就這麼走了?”
“你還有事?”蕭映月回頭,反問他。
“當然有。”
男人鬆開衣袍繫帶,露出胸前緊實的肌肉……
蕭映月剛一皺眉,卻又見到,他那胸膛右側,正在緩慢往外滲血的傷口。
“將朕的傷弄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不合適吧?”
“是方纔,在湯池的時候?”
蕭映月微愣。
“不然?”沈疏星哼笑一聲。
“蕭大小姐力大如牛,那一推,險些將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如今隻有傷口被撕裂,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蕭映月哪裡聽不出他在嘲諷?頓時嘴角微抽。
她回過身,“上藥和布條在哪?我替你重新包紮。”
“這就算了?”沈疏星挑眉,不太滿意。
“不然,我替你把傷口縫起來,一勞永逸,如何?”蕭映月回望他,自行在屋裡找起白日留下的傷藥。
“真是半點愧疚心也冇有!”沈疏星歎氣。
蕭映月冷笑,“自作孽,不可活。”
若非這人一直在湯池裡想戲耍她,她也不會動手。
蕭映月找好了藥,把人按在床邊坐下,褪去上半身的衣衫,一絲不苟地上藥。
這副認真的表情,還有那堅毅的眼神,與這具身體原來的嬌弱模樣完全不相符……
燭火下,恍惚之間,沈疏星好像在這副皮囊下,看到了另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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